从他袖中拿出了还剩小半个的馒头,这是他前世惯用的伎俩,每次不想上学,偷懒耍滑都会用这一招。
我捏起馒头碎屑,嘲讽的看了管事一眼,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身后传来管事的斥责声:“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偷奸耍滑,欺瞒师长,着实不像样子。”
“宋老爷已有属意的人选,你还是莫要白费功夫,日后安心呆在慈幼院,待成年之时,方可离开,寻一条出路。”
声音冰冷而无情,慈幼院掌事终于看透了他的本性,不再被他无辜示弱的模样所欺骗。
8、
时桉正在同往日的那些小伙伴儿一起分享学堂的趣事,身上带着的零嘴儿也一一分散。
看到我来找他,小小少年已向众人行李,准备同我回府。
看着他脸上难得的轻松自在,我笑着说道:“回府也无甚要紧的事,你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也无妨。”
身后追逐而来的掌事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再三邀请我去正厅坐一坐。生怕我停止这些年来对慈幼院的捐助,反复解释:“钰儿这孩子平日里也不是这个样子,可能是从小没见过父母,又听到其他小伙伴儿说过无涯的事情,就佐了性子,日后我会命人严加教导,绝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隐约间还有时桉辩驳的声音。
听到动静,我和掌事对视一眼,抬步向院子走去,一群孩子围着时桉和宋钰。
宋钰眼中含泪,神色无辜而可怜:“宋时桉,我知晓你不是故意推我的,我不疼,你不用自责,我一点都不会怪你。”
他小小的手掌上擦出了一抹红痕,我暗地里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就能对自己下这般狠手,怪不得前世会伙同父兄将我杀害。
时桉紧紧的抓着衣角,一脸无措的站在一旁,脸色苍白,额间滴落几滴热汗。
我轻轻拥住他的肩膀,给他全力的支撑。
只听得慈幼院掌事声色俱厉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钰低着头,小声说道:“刚才我作了首诗,哥哥许是羡慕,走到我身边,问我怎么这般聪慧,无意中推了我一下。是我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不怪哥哥,是钰儿不小心。”
我抬头看了掌事一眼,而后揉了揉时桉的发顶:“莫怕,为父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你将方才之事尽数说与为父,为父自会为你做主。”
时桉缓了缓心神,站在原地,冷静清晰的道出事情原委:“方才这个弟弟突然说要作诗,读完诗后就朝我走了过来,一直拉着我的手,突然自己不小心摔倒,就说是我推得他。”
这两番言辞相比较,明显是宋钰的更符合逻辑一些,掌事为难的看着我,说:“钰儿这孩子确实聪慧,三步便能作诗,过目不忘,于读书一事上很有天分。”
慈幼院的其他孩子也为宋钰作证,说他确实聪慧,还说各种难听的话来污蔑时桉。
“我看他就是嫉妒钰儿比他聪明。”
“被宋老爷收养又能如何,天生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不见得比我们强多少。”
我皱了皱眉,问时桉:“是谁和他们说的你不会作诗,平日里收敛也就罢了,如今都被人欺到头上了,还不敢吱声,你心中可还记得为父教导你的话。”
时桉被我带回府的第二天,自己提出要好好读书的要求,之后我就花费重金为他聘请了两位名师,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就算比不上当代大儒,宋钰前世那吊儿郎当的水平,显然是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