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的外人,显然也包括了其他王氏族人,限定范围内的仅仅他与妹妹二人。
又听他继续道:“谢家是新出门户,这没关系,差就差在他家只是新出,不是新贵,想娶王氏女至少要家族有人做到三公,就像郗鉴那样,但我看他家近十年是别想做到,所以常理上不可能嫁女给他。”
这番话和王琅的判断一致,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而且我不会同意下嫁,那样对我只有妨害没有利处。”
王允之极淡地笑了笑:“换句话说,如果对山山有利,这门亲事就可以结,对吗?”
王琅略微迟疑:“阿兄的意思是……”
王允之道:“你本来就不准备成婚,得不到夫家的助力,所以谢家的门第虽然不如我家,但毕竟比没有要强,这是其一。”
“谢家子嗣多,即使你不去侍奉舅姑也自有其他人,而谢安拒绝征辟不肯出仕,家事简单好处置,不需要占用你的精力,这是其二。”
“有这两条在,你和他结亲就不会吃亏。等过一两年有了孩子,这门亲事也就可有可无,你替他写一纸放妻书,跟他离婚,再把孩子带回来,冠上你的姓氏,这就是你的孩子,以后为你袭爵送终,岂不美哉?”
美哉个鬼啊……
王琅听得嘴角抽搐,忍不住打断他的畅想:“阿兄,又不是我替他写放妻书,他就会同意放妻。”
王允之一笑:“你离婚还要他同意?”
他从盘里拿起一枚橘子,随手抛了抛,神态轻松:“本朝贵女与夫家离婚,何曾需要夫家同意,不都是留下一纸放妻书便自行归家。就算他有不满,但他籍在会稽,你马上要授会稽内史,他还能去官署告你不成?”
她这个兄长是准备搞一出东晋版“堂下何人状告本官”吗……
王琅光想象一下那个场面就不由捂脸,无可奈何提醒道:“他确实是白身,可他父亲现在升到吏部尚书,主管官员考核。”
王允之嘴角轻撇:“吏部尚书很了不起吗。”
第31节
停了停,又道:“这只是最坏情况。我看他性情温和,对你也很迷恋,如果你好好跟他说,他不一定会拒绝。”
你口中这个性情温和的人连桓温加九锡的上疏都敢拖到桓温病死,你现在这样欺负人家,当心赔了妹妹又折兵。
王琅想叹气又忍住,揉揉额角,坐直身体:“阿兄别戏弄我了,我们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