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为了柳月茹他闹了不止一次两次,原本他二人的娃娃亲被一道赐婚圣旨截胡了,柳月茹嫁给了三皇子萧逸,以为是棒打鸳鸯,可二人婚后是郎情妾意,看不出一丝不情愿的影子。
柳月茹每每不爽便哭啼啼的来找他,爹娘为此气红了脸,他却不觉恼怒,依旧舔着脸往柳月茹身边凑。变着法的为其出头,打着爹的名义,将世家官员得罪了一半。
去年三皇子入狱时,柳月茹又哭啼啼的来找,事关赈灾款,圣上都在盯着的事,他竟也敢插手,最后还是爹担了责,被连降三级。
堂堂丞相被降为侍郎,我们家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书房内,爹娘烦心踱步,没了方才的怒火滔天,只剩下满心的忧愁。
我看着他们两鬓间生出的些许白发,止不住的心疼。
即便是琉城做尽荒唐事,爹娘依旧为他操心。
可上一世,我们一家惨死之后暴尸荒野。琉城却跟着柳月茹夫妇去了富饶的封地,继续做柳月茹最忠心的狗,家人于他而言好似无关紧要。
幸好,这次我还有机会,抬眼之时,我已是泪眼婆娑。
“璃儿,怎么忽然哭了。”
娘看到我哭,慌忙拿出帕子给我擦眼泪,眼中尽是心疼。
“我和你爹不怪你,你也不必去为你哥哥伤心,他眼中哪还有咱们家啊!”
说着,娘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
“这是造了什么孽,竟是让城儿如此鬼迷心窍。”
我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抬头看向我爹:“爹,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哥哥这个儿子的。可这些年,哥哥所作所为实在过分,再纵容下去,那便是要将咱们全家往死路上逼。”
“我今日的行为是有些冒进了,可这也是给了哥哥一个机会,出家是哥哥自己要选的路。祈福三年,非召不得离寺,若哥哥对圣上还怀着一丝敬畏,对我们还有一丝亲情。这三年就该和柳月茹断了干净,好好呆在寺中祈福。”
原本爹娘自然不舍得他去祈福,好在小桃跑得快,将名字报了上去,若是想更改名册,必然要惊动皇上。
上次琉城为三皇子顶罪之事已经惹了圣怒,爹不敢拿着全家去冒险。
我说得明白了,若是琉城真敢不顾全家安危贸然离寺,那么琉家和他关系也该断了,否则迟早大祸临头。
我爹为官数十载,自然听得懂我话中含义。
此刻他的脸色略带沉重,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在意这个儿子,即便琉城这些年所作所为已经让他耗尽了心神,可那毕竟是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是精心栽培,寄予厚望的长子。
他在犹豫,利益取舍,他会想明白了。
从上报名单,到出发祈福,不长不短十日的时间,我爹都没有表态,但我知道,这就是他的态度。
中途琉城被逼急了,他并不是真的想去出家,因此没人都要去爹娘面前献殷勤,企图让爹心软。
爹娘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自然知晓当日看破红尘的言论只是欺骗他们的,也让他们对琉城更加失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