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就在我恐惧得不知该怎么办时,一道清冽的少年嗓音自身后传来——
“大人,饭做好了。”
两面宿傩目光微顿,捏我手腕的力道松了些,没刚才那么野蛮了,却依旧没放开,他扯着我,悠哉悠哉地朝里梅走去。
但他个子高,腿也长,松松散散随便迈出的一步,都需要我踉跄着紧跟跑两三下。所以我一路被拉拽得很是狼狈。
廊间。
里梅单膝跪地,态度恭敬地低头,双手高举着木质托盘。
走近后。
一股浓浓的肉香传来,萦绕在我鼻间。
两面宿傩右手扯着我,左手则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打量托盘上的瓷碗,里面是刚煲出来的樱肉汤,散着诱人的香味。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下满眼惊惧的我,嗓音散漫地问
:“你饿吗?”
我诚惶诚恐:“……不饿。”
他猩红的眼睛微眯。
我连连改口,弱声:“饿,妾身饿极了……”
他满意之至。松开我的手,就双手揣在怀里,斜斜地倚在廊间的柱子上,目光兴趣浓厚地观赏着我,“那这碗肉就赏你了。”
我有些弄不明白两面宿傩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但此刻的处境,不容许我拒绝。
我颤巍巍地端起瓷碗,拿稳汤勺,盛了一口肉汤喝下。
味道很鲜……
但我却尝不出是什么肉。
由于食肉禁令,贵族们常常以食素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觉得吃肉的都是些卖力气的贱民。即使幼时饥饿难耐,无甚吃食,母亲也决不许我辱没身份。
因此我至多尝过鱼肉,还有上次里梅给的兔肉。
所以当两面宿傩揶揄着问“知道这是什么肉吗?”时,我迷惘又怯生生地摇头,“妾身不知……”
他嘴角扬扬弧度,兴头很足地一字一顿说:“人、肉。”
这句话,让我的脑子沸腾起来。
人…人、肉?
我怔怔低头,看了看瓷碗,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汤勺,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刚才喝下肉汤时的口感……
“呕——”
我感到一阵反胃,恶心又难受。扶住廊柱,就冲着庭院中的荒草丛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