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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为什么点她呀?”西江侯府内花园中,辰时,明媚的阳光将花园树木照的枝叶嫩绿,长乐郡主坐在石凳上,胖胖的脸蛋上有一个小酒窝,一边吃荔枝,一边语气随意的说道:“我刚来京都,也不认识旁的人,那烟楣瞧着闷里闷气的,应当比较听话,点就点了呗。”
长乐郡主自有一番小心思,她不点烟楣,难不成还要点嫡女吗?她这身份虽说尊贵,但是国子监里那群人谁不尊贵?没人买她的面子,她不若点个老实巴交,听话的、要仰仗她的庶女,处处捧着她才好。
那烟楣就很合适,虽说长得太好,叫她不喜欢,但昨日烟楣往座位上一坐,半响都不说话,一看就是个听话的老实人,而且,能使唤、欺负这么好看的人,她也觉得舒坦。
坐在石凳那边的西江侯世子舔了舔唇瓣。
昨日那些腌臜事,他这个妹妹一概不知,他只得提醒道:“那烟家三姑娘瞧着不像是普通人。”
长乐郡主不耐烦的道:“知道了,哥,你别管我。”
西江侯世子便不说话了,反倒是长乐郡主又道:“时别多年,不知道太子哥哥还记不记得我,我听闻,圣上特意点太子殿下也去国子监读书了呢,我们两人应当能碰上吧?”
西江侯世子想起来那残暴恣意的太子殿下,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有她妹妹这蠢货才会期盼跟那太子一起上课。
他又想到了昨夜那娇滴滴的,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的小美人儿,真让他抓心挠肝的想啊。
“明日哥哥送你去国子监。”西江侯世子当机立断道。
烟楣根本不知道,她还还尚未到国子监,就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她现在还在花园中跟烟桃打话腔。
“回姐姐的话,烟楣也不清楚。”她垂着眸,跟在烟桃身后,一如既往地乖巧:“兴许是长乐郡主瞧着我顺眼吧。”
烟桃暗暗咬唇。
烟楣越是自若,她越是慌乱,总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掌控,而烟楣面上镇定,心里比她还乱,两人都堆着满肚子心思,待到了仓库,烟楣随意挑了几只簪子,便随着烟桃回了。
她以“疲累”为由,与烟桃告别,回了后宅,进闻弦院休息,但实则是掐着时间,以“出去见周行止”为理由,糊弄周姨娘,从烟府的后门溜出去了。
周姨娘巴不得她多跟周行止相处一段时间,一路推着她出去,叮嘱她:“万要与周行止多说些话。”
除此以外,周姨娘还塞了个食盒给她,道:“且记得去给周伯母送去。”
周伯母,便是周行止的母亲,周姨娘的远方妹妹,周行止母亲卧床,重病缠身,也起不得身做东西吃,周姨娘以前便让丫鬟去送些吃食,在两人订婚后,她便让烟楣去送,想让烟楣与周伯母多说两句话,叫周伯母认下她这个儿媳。
烟楣自然知道周姨娘的用心良苦,她心里发酸,眼眸里就又带了泪,周姨娘只以为她是还想跟周行止断婚,顿时勃然大怒,转身就去找鸡毛掸子,烟楣转身提着裙摆就跑,片刻没敢耽搁。
她出了烟府后,坐上自家的马车,先去了周行止家。
烟家地处內京麒麟街,这一条街上都是官宦人家,而周行止的家却在外京一条名叫甜水巷的小巷子里,马车要慢悠悠晃上一个时辰才到。
甜水巷中都是些贫苦人家,一条小巷子里能挤下几十户人家,家家都是只有两间房,挤挤挨挨的拼在一起,茅房都只有几家共用一处,巷子太小,马车不能回转,只能走进去,夏日不落雨还好,脚下是干巴巴的泥土,一落了雨,便是泥汤,若是走过去,会将履面都浸湿、弄脏。
第5节
烟楣一路走到最里面那间院子,伸手推开破旧的木门,只听“嘎吱”一声响,院内屋中便传来一阵夹杂着咳嗽的声音:“可是阿楣来了?”
烟楣一路小跑进去,便瞧见了周伯母。
周伯母时年不过近不惑年纪,却两鬓斑白,形容枯朽,瞧见烟楣时,浑浊的眼眸里迸出一丝光,颤巍巍的道:“阿楣,辛苦你了。”
烟楣陪周伯母说了一会儿话,估摸着快到周行止下学的时候了,便匆匆告别。
她不想碰上周行止。
她从小巷中离开时,却没发现,小巷的柳树后头有一角蓝色衣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