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虽未钉上家徽,但是且看这用料和规制,便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起的,能上四匹马车的,只有皇亲国戚。
谁那家皇亲国戚?
他方才瞧见烟楣上了这辆马车,他不会看错的。
周行止猜测,可能是西江候府的郡主,他听说过,烟楣是被西江候府的长乐郡主点成了伴读,才能进国子监读书。
“烟楣?”周行止拧着眉,又唤了第二次。
烟楣将他约到这里来,又当着他的面上了另一辆马车,且久久不回应,让他有一些莫名的不安。
就在此时,马车里终于传来了一点动静。
一直紧闭着的车窗被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烟楣一张娇柔的脸来。
马车用的是暗沉的颜色,车窗被推开时,一缕阳光落到烟楣的眉眼间,将她的脸照的如白玉般明亮,她坐在马车车窗旁,咬着下唇,望着周行止道:“周、周公子,我有话与你说。”
周行止手里抱着一些书卷,望着烟楣的脸。
几日不见,烟楣似乎比之前更明媚了些,原先一直藏在眉眼间的扭捏全都散开了,长成了另一种模样,含苞待放一般。
“你说。”周行止语气放柔和了些。
烟楣道:“之前我去国子监,是因为我与我姐姐陪长乐郡主吃茶时,郡主颇为喜我,后来点我成了她的伴读,我才能去国子监读书。”
周行止点头,此事他已经打听到了。
烟楣咬了咬牙,又说道:“入了国子监之后,我觉得,你我的婚事——”
“烟楣,母亲已与我商定过,年后便迎你入门,我——”
“我们绝情吧。”
烟家深巷中,立在马车外面的周行止端着抱着书卷的手指一顿,抬眸望了烟楣一眼。
小姑娘今日穿了一身黛粉色的齐胸衫裙,裹着玲珑曲线,一张柔媚的脸上满是紧张,只说了五个字,眼里便有眼泪打转,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周行止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位如紫罗兰一般娇嫩的姑娘正被人捏着花瓣,他每说一个字,烟楣都要被扯一下。
她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手上握着的是周行止给的玉佩。
美人玉指,比那玉佩更柔润。
周行止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抬起下颌,语气带着几分指责意味,道:“当日在马场上,我未曾认你身份,是因为你我并未成婚而已,并非不想认你,你甚至都不曾问过我一句,容我辩驳几分,便要与我绝情吗?你如此任性妄为,视父母媒妁之言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