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恍惚的神情:“我的确是依照大人的吩咐,挨个儿点人放进来,但名册去了哪儿……我不知。”
管事“噗通”跪下:“属下该罚,可能有人混入地境中,求大人饶命。不如上报教主,让他来彻查地境,也好保护圣女——”
寒光闪过,他再说不出话。
头颅滚至地毯,血流满地。
男人脸上的表情还充满祈求,嘴巴大张着,试图说些什么补救。
“不必了。”程越冷声,“圣女不需要保护。”
他越想越不对劲。
“我会不会小瞧了她?”程越喃喃,“或者说,小瞧了她的同伙?”
“干脆制造虚景地境遇袭,贼人破除结界,在返程时攻击鸾鸟,杀害圣女的假象,免得夜长梦多。”程越目光沉沉,已然打定主意。
此刻在鸾车里的叶沁竹,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她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侧身盯着苏长柒看,寻思该如何把自己的情况说明。
或许是上鸾车的动作幅度太大,在登车坐定后,阿七就不再有动作、声息。
他的状态比最初还要糟糕,闭合双眼,无力地倚在窗旁,偶尔发出几声咳音。面色苍白,纤薄嘴唇褪尽血色,压抑痛楚般紧抿。
若不是还有呼吸,恍然一具失去生机的死体。
“起来一下。”叶沁竹对他说。
叶沁竹手里拿过软枕,垫在靠背前。从盛放行礼的木箱中扒拉出一件毛绒斗篷,拎起来用力抖了几下,披到苏长柒身上。又擅自调整,仔细系好带子。
然后,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恭喜你,阿七,你上贼船了。”
“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能让你借势成为万人之上的圣女。”叶沁竹说。
反正程越也会主动摊牌,倒不如让她抢占先机:“你跟了我,只能处处受制于他人,还会有性命之忧。”
苏长柒:“……”
他沉默,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甚至嫌叶沁竹吵。
这是桩各取所需的交易,他需要进入浮灵教的地界,寻某样东西,恰好有人提议与他做戏,仅此而已。
苏长柒无动于衷,反而让叶沁竹陷入尴尬的境地。
“吓着你了?”叶沁竹还以为他被吓傻了,慌忙缓和语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用那种语调说出来,不会太严肃。”
“我不是坏人,也是形势所迫走到这一步。”叶沁竹声音细弱蚊蚋,“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逢场作戏,一起合作把他们骗——”
最后的词还没说出口,身上忽然多出股无名的力量,把她压着往下。
“噗。”
轻微的穿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