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擦了擦脸上莫名的冷汗,喏喏应是。
但是徐太医转身离开的脚步却十分仓促,透露着惊慌。
这太子妃娘娘如此抗拒请脉,恐怕其中当真有些猫腻,皇后娘娘的猜测果然不错!
徐太医一面思索着,一面去向皇后复命。
“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去为太子妃请脉的时候,太子妃似有些慌张,并未让微臣诊脉。”徐太医尽量客观地叙述。
一向波澜不惊的皇后此时却失手打翻了茶盏,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像是怒极,但很快她又平复下来。
“本宫知晓了,你先下去吧。”皇后眼中透出森然的寒意。
小小稚子,竟然敢戏耍于我?几次三番拒绝诊脉,分明就是心中有鬼!能让堂堂太子妃如此讳莫如深的事,除了子嗣这样的大事,根本不作他想!
这样的小把戏,也敢在她面前卖弄?
皇后冷笑一声,又喊人进来收拾了洒了一地的残渣剩叶。
就先让她再逍遥几天,待到回宫,那时候便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了!
发生了太子与太子妃被刺杀这样大的事,天启帝也不可能再多在玉屏山上多留,第三日清晨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回了宫。
期间还把三皇子数次召到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越庭舟与白沅沅这几日倒是蜜里调油,看起来感情好得不得了。
白沅沅还是第一次见到越庭舟对她这样百依百顺的样子,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去做,让她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
那是对于自己计划成功了的自得,以及一些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清的隐秘的欢喜。
许是这几天越庭舟的顺从惯坏了白沅沅,让她生出了些不该有的错觉,以至于她竟然在越庭舟为她收拾马车上会用到的软垫的时候,问出一句不该说出口的话。
“夫君是不是比以前更爱我了呀?”
她见越庭舟忙前忙后为她操持,甚至连在他心中重于泰山的奏折都无暇去处理,这句话便极其自然又随意的脱口而出了。
可是她知道,她犯了大忌讳。
越庭舟一向不喜欢听她说爱啊、喜欢啊之类的话,更不喜欢听她这么问。
果然,在她问完之后,方才还称得上是温馨的氛围一寸一寸冷却了下来。
越庭舟收拾软垫的动作顿了顿,神色浅淡,黝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白沅沅:“那你呢?”
一时之间,白沅沅没能反应过来,微微有些怔愣。
越庭舟将话补充完整:“你既这样问我,那你自己呢?”到底是付予真心的爱慕,还是虚情假意的做戏?
白沅沅呼吸一窒,但很快笑了笑,说:“我对夫君当然是一心一意,只是不知道夫君心意如何……”
越庭舟寡淡的脸上浮现一丝极浅的笑,浅到不像是愉悦,更像是嘲讽。
他又听见小骗子继续说:“你一直这样对我好,我当然就爱你了。”
可是同样的谎话听多了,难免会信以为真,哪怕是越庭舟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