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放到了躺在地上的越庭舟身上,顿时大惊失色:“太、周庭公子这是怎么了?”
这浑身血淋淋的模样,就连地上都可见鲜红的血迹,俨然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狼狈模样。
简直与那日在怀州初见他时的样子一般无二!
“先回府,”白沅沅指挥侍从将越庭舟背起,“这件事情竟然不能轻易揭过,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吧。”
于筠也面色凝重起来,点了点头,“是,小姐。”
事关未来储君的性命安危,绝不可大意马虎,于筠一路上提心吊胆,时不时就想伸手去探一探越庭舟的鼻息。
白沅沅被他的举动弄得心烦意乱,“你能不能别再乱动了?”
于筠讪讪收回了第十三次伸出的手,“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而在这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越庭舟许是感受到了安全,不由放下了警戒,彻底陷入了昏迷。
恍惚间,他似乎见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的他似乎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在凛冽寒风中只穿了一件薄衫,小脸小手被冻得通红。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恶劣的风雪天他没有回家,反而虚弱地在大雪中行走。
甚至他明明知道自己就在梦中,却还是感同身受般地感到了一阵饥饿。
饥寒交迫。
这四个字在他的梦境中一下变得具象化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里去,只能看着自己在风雪中孑孓前行。
突然,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孩被众多仆从女婢簇拥着,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小孩趾高气昂:“你是何人?怎么皇宫中还有乞丐?”
乞丐?越庭舟一愣,他也觉得自己看起来很像乞丐。
“我不是乞丐。”他听见梦中的自己开口,如是说道。
锦衣华服的小孩像是被惯坏了的样子,明明看起来比他还小些,但是却娇纵跋扈到不像话。
小孩轻蔑地看着“越庭舟”,那目光却更像是在看一条阴暗的虫子,“还说自己不是乞丐,你这破破烂烂的样子,不是乞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