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有着太子妃的名分,却只能作为侧室,葬在了墓园的侧面。
而他这个原本颇受宠爱的皇孙,现在成了边缘人。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在宫中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奴婢们不再尊敬,老师们不再喜爱,学堂里那些叔王们,更是眼皮都不夹他一下。
窗外一只鸟儿展翅高飞,朱允炆的心也跟着飞远。
“皇祖父,你说让孙儿去就藩,可是还说封地!”
性格中带着懦弱的人就是如此,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不会想着如何摆脱,如何进取。
而是想和如何逃避,
硕大的宫门,在朱允熥面前缓缓打开。
在锦衣卫的簇拥下,他下了软轿换成马车,朝着城外远去。
应天城外三十里,风景秀丽的将军山。
此刻山路上长长的送葬队伍,正在蜿蜒前行。
因为沐英被追封为黔宁王,所以送葬的队伍是按照藩王的规制。
队伍的前方是礼部的乐手,和仪仗。
身后是随行的礼部官员,棺椁旁是沐家的子弟。
队伍的后侧,还有数十骑面容悲伤的骑士默默跟随。
朱允熥比他们先到,他已经在马车中出来,站在路边等候。
他身后将军山上,工部已经为沐英修好了地宫,其他的配殿等正在逐步建造中。
陵墓也是一种礼仪,不但有周围分给守陵人的田地,还有供家人祭拜住宿的房屋,还有封王之后的配殿。
见朱允熥站在路边,沐英之子沐春,礼部尚书李原等其他官员,还有灵柩之后跟着的那些军人,纷纷上前见礼。
“臣等参见吴王殿下!”
“众位请起!”朱允熥亲自走到沐春面前,亲手扶起了他,“节哀顺变!”
“臣!”沐春哽咽道,“臣代家父,谢过吴王殿下!”
“千万别这么说,说起来我也是黔宁王的晚辈!”朱允熥看着长长的送葬队伍,叹息一声,“前几年父亲还带我见过黔宁王,没想到现在,他们和咱们,都阴阳永隔了!”
“殿下!”此言一出,沐春已是泣不成声。
沐英生前,于众皇子之中和太子朱标最为交好。
这次急病而死,也是听说太子病故,导致旧病复发。
好男儿行走人世间,不可不知感恩。
沐英一生,对义父义母至孝,对异姓兄弟关爱有加,人死之后,也要让子孙千里迢迢把灵柩送回京城,安葬在朱家身边。
这种情意,让人动容。
朱允熥顺手从沐家人身上解下一条白绸,系在自己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