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的是歉意,可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彰显了他的心思。
再者说了,得是什么样的差错,能在将将要到并州前,竟迟了一个多时?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侯监察使是有?意给并州官吏一个下马威,可没有?人会在这时?候不长眼的说出来。两边似乎是僵持住了,可侯监察使应是早有?准备,他的目光落在齐国公身后一个穿绯色官服的男子身上?。
“那?位可是庾惠庾贤兄?哈哈哈,我有?一位妻妹可是嫁给了颍川庾家的庾恕郎君,论起来,你我还算是亲戚呢。”
侯监察使满脸笑意的攀起关系。
其?实,真要是细数起来,整个并州的世家们,都?是沾亲带故,便如同等在这里的并州官吏们,泰半是有?亲的。
至于本家和柳家有?姻亲的也是数不胜数,侯监察使独独挑选了庾惠攀关系,很难不令人深思。
要知?道先前并州收拢流民,编入籍册,授以荒田耕种?,世家里反对?声最大,且带头的就是颍川庾家在并州的支系。
他们是在并州的世家里最有?声望,也是占据土地?最多的,流民越多,他们就能有?越多的佃农。齐国公的所做作为,他们的利益被侵害得最多。
即便如今政令已经无法挽回,庾家也很机智的同齐国公之间的关系缓和下来,上?次庾三十七郎对?崔舒若献殷勤,就有?家族示意的原因在,可到底是有?隔阂的。
如今被当众叫出来,侯监察使又是一副来者不善的姿态,几?乎是将庾家架在火架上?烤,也间接表明?了他的目的。
但世家的人也不是傻的,不会把自己送上?去给人当刀使,庾惠连上?去都?没上?去,他就站在原地?,客套疏离,“侯监察使客气?了,不敢攀亲。”
这就算是婉拒。
但侯监察使可不会在乎,他的目的不过?是挫挫并州官吏,尤其?是齐国公的锐气?,至少此刻看起来已经达到。
齐国公面上?看不出喜怒,还是依照礼数请对?方先行,但这只是寻常的客套,他毕竟有?国公爵位,按照惯例必须转而推辞,请齐国公先行。
最后让齐国公走在前头。
然?而,侯监察使却眉开眼笑的道:“国公太过?客气?,我也却之不恭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不约而同的变了。
侯监察使却当真开怀大笑的走在前头。
马车里,赵平娘也看得义愤填膺,“竖子安敢猖狂!”
崔舒若这时?候终于把茶碗里的茶水喝完了,她眉眼笑意清浅,“阿姐,你想不想看好戏?”
“嗯?”
赵平娘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崔舒若的意思,当即展颜,“那?我只等着见见舒若你的神通了。”
崔舒若上?回献上?棉花的种?植纺织之法,虽说如今还没有?大规模种?植,可齐国公已然?采纳了她的建议,来日若是真的推广出去,不知?道能救多少人的姓名。故而,仅仅是献上?的那?日,崔舒若就直接得到了五千功德值。
她都?不敢想到推行至天下,她每日里能得多少功德值。
总之,崔舒若如今富得很,连偶尔哄系统都?从送两点功德值买两颗小瓜子,变成?送五点功德值买五颗小瓜子了。
对?于抠门的崔舒若而言,简直是质的飞跃。
因此在遇到如此猖狂的侯监察使时?,崔舒若毫不吝啬的在心里念道:“侯监察使步子迈得那?么大,肯定会摔个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