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乔收到新任皇帝陛下的“礼物”,只能跟裴芸禀明之后,把裴泽放在底下庄子里干活了。
裴渊听说了高乔的决定,特意宣他进宫。
“听说你把裴庶人送到庄子上种地了?”裴渊淡淡地问,他一方面觉得高乔狼子野心勾搭他妹妹,另一方面又觉得高乔人品还行,比之前的尹周齐好太多了。
看着裴芸整天神采奕奕的小脸,裴渊就只得按下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酸,对高乔释放一点点善意。
“回陛下,庄子里缺人耕地,就叫送去耕地了。长公主殿下一心研究良种,改善百姓生活,乔自然是与殿下同心的。”皇帝可以说“裴庶人”,高乔却不能这样说。
裴渊点头:“那他折辱你之事,你心中毫无芥蒂了吗?”
“乔庆幸因为突遭折辱,长公主殿下于危难之际救我,有了救命之恩这个牵扯,得了长公主殿下的怜惜,正是因祸得福。现在便是有几分对他的介怀,但因着长公主殿下专心利国利民的大事,乔也不愿在公主身边生事。心甘情愿放下过去,就叫他在庄子里劳作赎罪吧。”
裴渊盯着高乔看了一会儿,见他面色坦然,眼神清正,暂且信了他。等裴渊收到裴庶人身死的消息,叫人一查,呵,好你个高乔,说饶了裴泽,朕还想着替你解决了,可你倒好,分明是个狼崽子,不得不说裴渊觉得这样的高乔才对味儿!谁见在地里干活一天干十一个时辰的,剩下一个时辰不是睡觉,是挨打,每天吃不饱,几天就死了。裴泽死的时候高喊着:解脱了!
现在裴渊还不知高乔是个黑心的,只试探他:“那朕给你封个官做做,免得你整天忙于商贾,也不好听。”
“多谢陛下好意,只是长公主殿下端午之后要去卢江培育稻谷良种,乔定是要陪伴在侧的。卢江紧邻江城府,江城靠海,长公主殿下想联络商队出海寻找些新奇种子,乔想跟在长公主殿下身边分忧。”高乔拒绝了新皇的提议。
做个官就得上衙门,怎么比得上待在公主身边呢。
留高乔用了午膳,聊一些裴芸的趣事,倒也和乐。
裴渊的好心情持续到午睡醒来,皇后来拜见。
曾皇后一听裴芸的姘头进了宫,还和陛下共进午膳,心里就抓心挠肺地痒。凭什么陛下给裴芸脸面,连个低贱的面首都可以得陛下青眼。
本就因为先封长公主,再封的皇后,曾皇后就心里不满,这下更是不满了。
不过到底是成了婚的人,不像少女时期一样,沉稳了一些。带着小厨房做的汤来紫宸宫面见皇帝。
“陛下,臣妾想去城外皇庄一趟,昔年臣妾与长敬长公主交好,是手帕交,这些日子没见,殿下也未曾来宫里给陛下请安,臣妾知道陛下想念长公主,所以臣妾想去皇庄看看,不知长公主是否因为身体不适而忘记了。”曾皇后温柔地说。
裴渊腻味,这个妻子不是自己喜欢的,可是妹妹说了,要给妻子尊重体面,要不然曾氏无法治理后院。现在他如何听不出来曾氏给妹妹上眼药,本想叫她滚回去思过的,又怕影响妹妹的名声。
“喔,朕竟不知皇后竟然与朕的皇妹交情匪浅。”不待皇后说什么话,裴渊接着说:“不过,皇妹忙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要是误了皇妹的事,那可不美。要是朕想她了,自去皇庄看她就行。”
皇后着急道:“陛下,闺阁女子以贞静为美,长公主每日在田间对容颜不美,却长公主也到了婚嫁年龄,臣妾也是急陛下之所急啊。”
裴渊抬手止住她的话:“皇妹若是贞静闺阁女子,便作贞静闺阁女子;皇妹若是志向高远的大女子,便作大女子。朕就是她的后盾。”
裴渊心想:先帝立自己当靶子,欲要给皇三子做个磨刀石,若非妹妹大彻大悟,投身农业和工部,你以为你能安稳当太子妃、皇后。呵,贞静和顺闺阁女子。
看皇后还要分辩什么,就把手上的折子往桌上一扔,淡淡道:“裴芸不是什么闺阁里靠着服侍丈夫、公婆的女子,朕只有这一个同胞妹妹,便是要月亮,朕也要搬梯子给她摘的。她若受一点委屈,便是委屈了朕,她若受一点伤,那便是朕受伤。”
“如此,皇后可明白?”皇后不肯明白,凭什么都是女子,就裴芸那个没脑子的,能得到皇帝无条件的爱护。
于是,不顾心腹的劝阻,皇后来了个狠的。
裴芸完全不知,自从亲哥裴渊当了皇帝,她就放松了对皇宫的控制,正在皇庄待得不耐烦,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啊。拜帖源源不断地来,只要出了皇庄,偶遇的也太多了吧,直把高乔醋的成了个醋罐子。
偏偏京城姻亲故旧,各种关系网层层网罗,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拒之门外的。还是赶紧去卢江吧,那里气候更适宜培育稻种,只要高产杂交稻能培育成,那真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