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寝拿起那信件慢慢打了开来,只见上面是一张潭龙灾区的黑白照片,下面还有些文字,写着:
“天降不幸于潭龙,由衷悲伤……小女心怀无辜,但力有不足,乞向大懂事借数亿资金,以解燃眉,定在期日内归还。”
于信的右下角,又有一行小字,是亲笔所写:“司徒静玥跪拜……”
司徒寝看完直接举起信往桌上一拍,怒道:
“她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十年了!就是不会说话的猴子,也都学着叫一声爹地,何况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大董事大董事,那岂是她叫的?这也算了,女儿找父亲要钱,到了她口中却成了借?简直就是荒唐!荒唐!”
腾乌早料到司徒寝会大发雷霆,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问道:“那这钱?”
“还用说吗!”司徒寝咆哮着。
腾乌当即转身出去吩咐了财务,让他们尽快交接好华南高明那边的银行,择日转去这笔巨资,不一会,他又回到办公室里,坐在了一侧的沙发上。
司徒寝仍未气消,道:“腾乌,你要是生了这么个女儿,早晚被她给气死!”
腾乌呵呵笑道:“大懂事,不怕您生气,这传真我是看了,多么难得的一个女孩子,心怀民苦,别人想都想不来呢!”
司徒寝叹道:“唉,我说的不是这个,算了,你看什么时候能调出几天的时间,我回去华南一趟。”
腾乌出去了,办公室里独剩下司徒寝,他抬起双手揉了揉棱角上太阳穴,然后仰起头瘫在大皮椅上,合着眼睛小憩起来。
然而每逢他合眼时,一副画面便会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那是一个红霞攀缘天边的暮昏,一队商船正泊靠在“阿贫列夫群岛”的一个码头上,正准备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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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码头上已是人山人海,但却不断还有人相继蜂拥而来,他们不顾身边的人,只一味拼命往前挤,为的就是能抢先登上船队。
因此,导致了数十人遭受踩踏事件,场面极为混乱。
然而,尽管这些人如何卑屈的哀求,船队始终没有放下桥板。岸上的人开始不停地呼喊着司徒寝的名字,向他发出求救。
他们中有的三五成群通通跪下;有的甚至还跳下了码头,要游到船上去……
“阿贫列夫内部已经乱成一锅汤,新起的政权联合南大洋各群岛不下五日就会登陆攻陷该岛,快下令启航吧大董事!”
一号商船的船长达开急切地催促着司徒寝。
司徒寝站在栏杆前,一手指着下面那群衣衫褴褛的人们说道:“达开,你也看见了,这里有不少我们的同胞,一旦我们就这样走了,他们必沦为新政权的肉靶子!”
船长达开反驳道:“可是大董事,你要知道,阿贫列夫本人早已逃到了天涯海角,在他掌权时,其中就有不少的侨人为其党羽,如果我们今日大发慈心让那些人上船,那谁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先不说这些人中参杂有多少的反势力份子,就单单侨人,你看!后面还不断地涌进码头,凭我们几艘船,你又能带走多少人!到时候人没带回去算罢,我们上百人倒跟着陪葬!”
这时,腾乌走近前来也劝道:“大董事,达开船长说的没错,不能因为一时的心慈而舍了大局。如果我们发善让那些侨人上船,说不定就会引来新政权的敌视,甚至面临着被击沉的危险,我们不能拿上所有人的性命去当赌注,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撤离,然后把详情禀报给上面,让上面派人来去与新政权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