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里一样。
脱下羽绒服,刚进了场,陆昭忽而眼前一黑。
……
闹腾了半晌,又静了下来。
病房里静悄悄,只有输液泵传来些许声响。
偶尔走廊里有点脚步声,很快又略了过去。
程冕站在走廊里打电话。
谈了半晌,病房里传来了点响动,他挂断电话推门走进去。
陆昭正支着身体去看输液泵上的时间。
见他进来,又乖乖躺下。
“不止这一瓶,剧组那边给你请了假。”程冕说。
陆昭“嗯”了一声。
他退了烧,脸上的血色也褪了,显出一种纸一样的苍白,嘴唇也干到起皮。
程冕没多说什么。
陆昭一向都是活蹦乱跳的,高兴也好,生气愤怒也罢,从来没这样虚弱过。
“吃点什么?”程冕问。
陆昭摇摇头。
没听他的,程冕打了个电话交代家里做好饭,转身去给他倒水。
刚要走出去,陆昭叫了他一声:“融哥。”
声音又轻又哑。
但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却让程冕整个人愣住。
他转头朝病床看过去。
陆昭躺在那里,手上插着输液针。
垂顺的黑发搭在他眉眼上,散落在医院洁白的枕头上。那双漂亮到乖戾的眼睛一下安静下来,少了攻击性,乖得像个孩子。
“什么事?”程冕走回来。
陆昭朝他笑了笑,问:“你觉得我和从前变了多少?”
程冕没答话,在病床前坐下,顺手削了个苹果。
“你没认出我来,是不是就因为我变了很多?”陆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