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你见到的,一五一十与朕说。”
余莺儿正了神色,她先是说:“臣妾虽与莞贵人交好,但事关皇嗣,臣妾绝不会偏私,隐瞒皇上。”
得他微点头,余莺儿才开始回忆那一日的情况。
“都说景仁宫地气好,早早催得花开,皇后便邀诸位嫔妃一同去庭院里赏花,设了简单小宴,随众人自便,春花极尽美丽,开始都还欢声笑语。”
“而后皇后与华妃起了几句不快,牡丹芍药的主次之争,皇上大约也能想见了,臣妾怕场面难看便出言解围。”
“莞贵人喜爱海棠花,衣裙珠饰多以此花为主,皇上也是知道的。她眼尖,见了南角有棵西府海棠,开得茂盛。臣妾从前好似未曾看过,想来是景仁宫里新移栽的,那处被草木掩映有些僻静,不太显眼,人声笑闹莞贵人想图个清净,便叫臣妾与她去那赏花闲聊。”
“臣妾自然愿同她去,但华妃娘娘叫住了臣妾,说是有事吩咐臣妾,莞贵人见状便说她先去。”
“近来华妃娘娘教导臣妾六宫事宜,她问了交代臣妾去办的一些事,以防疏漏,华妃娘娘治事严明,臣妾不敢马虎,仔仔细细依样说来,并未注意莞贵人那里了,连富察贵人什么时候过去的也不知道。”
“等听到一声惊叫才看,只见海棠树那里富察贵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莞贵人则手伸了出去,凝滞在半空不动,脸上还有惊愕之色。”
余莺儿伸出自己的手,仿了当时的模样给他看,看上去的确是往外推的姿势。
“莞贵人很快回过神去扶地上的富察贵人,靠近时却被富察狠狠一推也跌在地上。等我们走到她们身边时,两人下身竟然都见红,随后接连晕厥,这之后,也就是太医诊治,出血严重,都……小产。”
听到这,胤禛还是呼吸微顿:“意外,也太多意外了。”他看着一向令她舒心,能解他烦忧的余莺儿,“你觉得这事如何?”
余莺儿先没回话,而是叫了外头的小勿子进来,才说:“臣妾方才全是亲眼所见,皇上也可去查证,但是臣妾从不认为这是意外,言语或许欠缺说服力,还请皇上借苏公公一用。”
胤禛不明所以,他朝苏培盛示意。
余莺儿说:“请苏公公狠狠推一下小勿子。”
似乎明白什么,胤禛只看着他们二人。
苏培盛放下拂尘,站在小勿子旁边,而后伸出手狠推向他的腹部———
小勿子将倒下那瞬,眨眼的电光火石间,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根本不容苏培盛思考,那只推出去的手瞬间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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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瞳孔微缩,手蓦地攥紧了佛珠。
如果等地上那人叫出声再吸引旁人注意看过来,谁都看不见方才那只始作俑者的手,而莞贵人推人之举,又如何会被众人亲眼所见,真真切切。
这是苏培盛,他的人,不可能会配合昭嫔,这就是最本能的,夹杂一丝心虚的反应。
“小勿子,你再叫一个人来,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待会抓住他的手推自己。”
结果不出所料,那人完全没有料到眼前倒在地上的小勿子是什么情况,脸上一瞬就是惊住怔然之色,那只推出去的手并没有像苏培盛一样瞬间收回,而是在人倒地的那一刹那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凝在半空一下,再慌忙收回去扶,停留时间很短,但也足够被窥见———与莞贵人情境,何其相似。
余莺儿跪下,字字铿锵:“臣妾只是猜测,当然没有证据,但是臣妾不敢有一丝隐瞒皇上,这便是臣妾所想。莞贵人为何要去无缘无故推富察贵人,想必众人都心有疑虑,臣妾更是无法想通,先不说莞贵人为人和善,即便她们二人真有什么不外为人所知的恩怨,莞贵人又怎么蠢到在那种时候公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