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鸭子真好吃。”
“爹爹,要抱,我累啦。”
那声音愈来愈远。
姚广孝端坐,他不喜说话,也不愿多言。
只等他的素菜来了,伙计才尴尬地道:“抱歉的很,座位实在坐不下,教禅师沾了荤腥。”
姚广孝道:“无碍。虽在此沾了荤腥,可在此也见到了慈悲。”
小二听不懂,不知咋接话。
姚广孝道:“你这儿生意倒是好。”
小二笑着道:“这倒是实话,全南京城的客栈,有几个有咱们栖霞渡口的买卖好的?”
姚广孝手指着外头道:“外头运送石料做什么?”
“说是要修桥铺路,这一下雨,便到处都是泥泞,车马便过不了,这路要从码头,一直修到沈家庄去。”
“沈家庄?”
“噢,现在不叫沈家庄了,现在该叫承恩伯府。”
姚广孝道:“你说的是张安世?”
“正是他。”
姚广孝颔首:“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啊。”
伙计道:“禅师您说谁?”
姚广孝微笑:“好啦,你去招呼其他食客吧,多有叨扰。”
伙计点头,忙去了。
几个斋菜摆在了姚广孝的面前。
姚广孝却几乎没有食欲。
方才还因为这些日子寄情于山水,显得精神饱满的他,现在却陷入了迷茫,他只勉强举了筷子,吃了一些饭菜,便起身要走。
护卫道:“先生不多吃一些?”
姚广孝道:“足够了。”
护卫便再不敢多嘴。
随姚广孝出了客栈,此时天寒地冻,江面上的雾弥漫至这集市的深处,姚广孝见这薄雾之中,人影幢幢,偶有吆喝声。
他低头看了地上的泥泞,又见远处一车车拉来的石料,终于登上了来迎接他的马车。
马车也渐渐地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可人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