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听到这话后才做恍然大悟状,一把就桉夺回竹筒揽入怀中:“这一筒油水能和几斤面食,旁人既未尝得,无谓增添牵挂,还是让我带回家里使用罢!”
李泰闻言后便大笑起来,拿起另一竹筒滴了一滴精油在薛慎桉上那小半盆酪浆里并略作搅拌,原本略有膻酸气息的酪浆顿时变得浓香扑鼻。
薛慎见状后神情更异,捧着酪浆连连啜吸,好一会儿才瞪眼道:“这油水是何妙物?只是一滴便有如此芬芳?”
李泰见他这模样也乐起来,他庄上产业不少,但行情最见好的还是肥皂等日化品和香精等食品添加剂,果然仪态和饮食在任何年代都是最让人关注的。
“这两筒香油是为署中群众增味左餐,薛参军如果深爱,来日入我庄上做客,自有赠送!”
薛慎馋这些香精,李泰却馋他家的军工产业,趁着年中盈余可观打算给部曲们武装一下。
宇文泰虽不禁制下属们各自发展部曲武装,但这件事在霸府谈论终究是怪怪的,所以他便想抽个时间邀请薛慎去他庄上商谈一下。
“今日、今日不可,两剧三要,都需要这几日做好。等到中旬吧,中旬你来不来台府?咱们同去你庄!”
薛慎自己的时间倒是好安排,但却怕李泰突然又没影了。
“应该没事罢,我尽量来!”
李泰听到这话,也大感不好意思,别人上班才叫个事,但他得没事了才能来上班。
说话间,去开会的裴汉返回来,见到李泰坐在堂中,当即瞪眼连指了他几下,足见怨气浓厚,开口更说道:“伯山眼量高啊,是否我等庸下不堪共事?之前多日不见,今早大行台叮嘱使员入乡访问,你便来了!”
李泰听到这话,连忙起身又是一番作揖道歉,裴汉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摆手道:“速去、速去!我可给你留下公事在桉,见过大行台后速速归来办公。若是再逃,可非一餐饮食能了?”
瞧这话说的,老子怎么就成了摸鱼惯犯?我可是大行台亲自嘉赏的反摸鱼标兵呢!
李泰心里吐槽着,阔步离开衙署,直往大行台直堂而去。
直堂外正有数员在等候,李泰到来后,不乏人多看了他几眼,李泰总觉得那些眼神似有凄怨,老老实实低头站在队伍最后方。
他这里立定未久,后背却被人拍了拍,回头一瞧正是苏绰,瞧着脸庞更瘦了,眼袋却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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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节哀、保重,随我登堂吧。”
苏绰也不说废话,下巴一抬,示意李泰跟在他身后,然后便阔步往直堂行去。
直堂里,宇文泰端坐上席,先共苏绰讨论时务几则,视线才又转到侧立一旁的李泰身上,打量几眼才说道:“正是少壮当年,岂容杂情扰事!只此一次,下次不许。”
领导这么繁忙,还记着自己请假养病的小事,这无论如何都得感动一把。
但李泰面对宇文泰的时候,心里却怎么都有点庄重不起来,闻言后便忍不住心里感叹,下次我再这么伤心,可能就得送你了。
他这里先是告罪谢恩,宇文泰才又说道:“前议考成,台府已经推行几日,见功颇着。李伯山首倡此计,确是干练须赏,但一功不作两酬。此日召你,兼领记室,能者多劳吧。在堂录言,兼察时事,有策直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