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知道他指的是谁:“你提的?”
周越摇头。
哦。
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你爱她?”
周越:“我不知道。”
母亲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如果真的不爱,会直接说出来。不爱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母亲忍不住问:“以你的能力,你可以把人留住。为什么放手?”
周越看向她:“您当年也是这样问父亲的吗?”
母亲一阵恍惚,她摇了摇头,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疑问过什么,质问过什么。
周越又问:“如果当初父亲选择让您离开,他在您心里的位置一定不一样吧?”
母亲肯定道:“那他就会是我最敬重、最爱慕、最信任的男人,是一辈子的知己。”
这话落地,母亲终于琢磨出一点味儿,问:“你……不想订这个婚?”
周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那对于我呢,您对我有过亏欠吗?”
母亲回答不上来,她对另外两个孩子是什么样,对周越是什么样,外人或许看不出来,当事人怎么会感受不到?
是,她很重视周越的前途,希望他成为人上人,希望他成为他父亲最重视的孩子,拿到最多的资源,但这种期望早已变质。
至于另外两个孩子,她只希望他们开心、顺遂、健康,无所谓有什么样的大成就。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僵持。
两人各自看着一边,沉默着。
过了许久,母亲才打破僵局:“你这次回来怎么这么奇怪,你到底怎么了?”
周越没有接话。
母亲继续道:“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没有为你争取过?你心里是有数的,有些东西本不会落在你手里,是我为了你牺牲颜面,去和你父亲开口。我为你做得够多了,换做是你弟弟妹妹,我不会做到这步。”
她这是在挽尊,也是为了自己叫屈。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周越的确获得母亲更高“待遇”。
母亲将颜面和自尊看得很重,几次低头都是因为他。而那几次低头,也令她和父亲之间长期的冷战稍有缓和,父亲回来的次数变多了,似乎还在这里找回当年的**。但这样的“好时候”并不长久,他们很快会再次发生争吵,再次陷入冷战。
周越缓慢道:“那么在您为我牺牲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思?您这样硬塞给我,我就该接着吗?”
“你……”母亲词穷了,而且愤怒。
她性格一向尖锐,生气起来谁都不让。
周越笑了笑,在这个时候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出一杯热茶,送到母亲跟前。
这是一副求和的姿态,母亲看看茶,又看看他,半晌没那么生气了,将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