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显龙疑惑地问:“先生,龙湾镇家家遭劫。可是咱这书院……”
关先生手捻胡须:“胡子们素来有七不抢八不夺之说,这七不抢就是不抢窝边,不抢飞叶,就是送信的信差。不抢医药铺,不抢迎娶,不抢丧葬,不抢书院,不抢妓院。”
于显龙:“可是孙大拿家的药铺就被抢了,他老婆也被胡子糟蹋了呀。”
关晓冬:“于显龙!看见我家没遭劫,你不痛快是吧?”
于显龙:“你胡说八道?我就是觉得这么多胡子来得蹊跷,全镇子的人都遭劫了,只有龙湾义学没进来,这更奇怪。”
关先生突然问:“韩家大院怎么样?”
于显龙:“他们家在东南巽位上,我没路过那里,不清楚啊。”
关先生忧虑地看了女儿一眼,没再说话。
于韩氏多年的私房被抢光了。龙家大院上上下下,除了秦闺儿以外,都被胡子侮辱过。
龙湾镇所有大户买卖十有八九元气大伤,十有八九的妇女被奸淫,幸免于难的不是太老就是太丑。相对来说那些赤贫人家却损失最小,因为他们实在没什么油水儿,既娶不了漂亮老婆,也攒不下什么财产,胡子们根本不感兴趣。
韩家大院,胡子也没放过,据韩学德自己说,胡子把他们家的浮财都抢光了。另外还抢走两头牛,烧毁了一座仓房。万幸的是他老婆没被胡子糟蹋,因为韩学德老婆母老虎正在闹伤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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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湾镇外骑驴岗子山坡的乱葬岗子又多了一片新坟之后,人们开始痛定思痛了。关先生的“七不抢”之说,并不能打消人们对龙湾义学的怀疑,尤其他家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更让人们议论纷纷。
于显龙和秦闺儿沿着胡子退去的路径追寻了一天一夜,再没发现母亲的踪迹。他把秦闺儿先打发回家,可是此刻的秦闺儿不管死活,一步也不肯离开于显龙。于显龙心里挂念着关先生,连忙去了龙湾义学。
龙湾义学照常开学,可是除了于显龙再没有其他孩子来报到。关先生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压力从四面袭来。
说是不抢耕牛,陆善人家的五头牛一头没剩,被胡子杀的杀,抢的抢。
“龙湾义学的关先生是胡子的线人,那书院就是胡子的窝点。镇上的那些财主都聚在赖镇长家,打算告姓关的呢。”龙湾镇人都在这么传说。
于显龙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明知道关先生不是什么窝点线人,但那么多人整他一个,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擎等着吃亏。
关晓冬今天开始愁云笼罩了。于显龙进来的时候,关先生一家三口正坐在书房发愁呢。
关先生告诉他,韩学德亲自登门了。还是为了关晓冬和韩二虎的亲事。韩学德说得很明白,现在镇子上的各家财主都打算联名告他,如果关家父女答应他家的亲事,那么他韩学德可以帮忙摆平。否则的话,关玉麟就得老死在监狱里!
于显龙骂道:“这次八面来风,准是狗扯羊皮干的。他是贼喊捉贼。”
关先生摇摇头:“无凭无据,不能乱说。”
于显龙:“先生,您不能再在龙湾镇待下去了。赶快躲出去,等我找到证据,收拾了狗扯羊皮韩学德,你再搬回来。”
关先生苦笑道:“你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就算是胸有大志,也是无力回天呐。”
于显龙:“师父,我不想进于家大院儿了。”
关先生:“你还太小,没法救你娘。不过你娘那个人外柔内刚,见地不凡。只要你活着,她就死不了。还记得你要学医的话吗?”
于显龙哭了:“师父,我想我娘……”
关先生:“孩子,以你的个性,只要学了活命的本事,一定能救出你娘。别忘了,白家园子还有白八爷,那拉街还有你干娘,山丁子大车店还有你师兄郎占山!我先给你找个学本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