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朱氏知道,自己的心尖儿儿子只有十二岁,确实桀骜不驯,胆大不屈,惹急了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她突然出手紧紧抱住儿子,让秦闺儿拿来破布条子左一道右一道捆了个结结实实!
于显龙大叫:“娘,你捆我干什么?”
于朱氏连忙拿起破布把他的嘴也堵上了。然后她背起儿子带着秦闺儿逃出屋去。
于六指儿在上次胡子八面来风的时候就知道韩学德是胡子的卧底,也看清了韩家那一窝子没几个好东西。所以,从打有了于显龙,于六指儿就日夜做着准备。他没料错,八年之后,韩学德为了两个孩子一个自己的儿子,一个关玉麟的闺女,让儿子韩大虎又勾来了胡子!
赖镇长的保险队还没出镇就被胡子打得抱头鼠窜,退回镇内各自逃命去了。八股土匪涌进镇内,按各自划分的区域,攻打劫掠各自地面上的大院铺户人家。
正南面的胡子头儿长着一张惨白的大长脸,满脸雀斑加上浅白的麻子,从左鬓角到右腮帮,有一条鲜红的刀疤。正是当年镇山塔手下那个搬舵的,黑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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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朱氏和秦闺儿把于显龙背到装糟糠的仓房里,仓房内有一个废弃的土坯锅台。她把上面的筐子袋子挪开,把于显龙扔了进去,又叫秦闺儿也钻进去。她告诉秦闺儿看好儿子,天塌下来也不准弄出动静,更不准出来。然后在锅台上又堆好筐子袋子谷糠酒糟。
摆放停当之后,她一伸手将灶台下面的一根铁链用力一拉!轰隆一声,于显龙和秦闺儿双双摔了下去。
于朱氏用脚一蹬盖板,洞口封死。她又仔细地把那截铁链埋进灰土里,伪装好了才迈步离开。
胡子最主要的屠戮活动就是报复。棋盘山的那个粮台,为了报复龙湾镇于家大院,他隐忍了十五年!
十五年前,黑白子跟着镇山塔在于家大院栽了大跟头,侥幸从于六指儿枪下逃得性命。打拼十几年,他的绺子才重新壮大起来。
这一回于六指儿没了,他要一雪前耻,包打于家大院!
如今的于家大院就如老虎皮做的草包,没了于六指,魂魄早就散了。黑白子绺子不大,人马不多,却没用一袋烟的工夫就砸开了于家大院的大门!
胡子的行动一向都是打赢不打输,一旦得手,疯狂如野兽。先抢劫,再抓人;之后便要宅主人伺候酒肉。酒足饭饱之后便开始大肆强暴、绑架。
胡子们席卷于家大院,并没找到他们想象中的金山银山。牛马粮食布料毛皮在这等人家再寻常不过。甚至,作为挂旗窑子必备的好枪土炮都没找到。
黑白子像赌输了的恶棍,拎着一只半旧的七星子闯进了于家正院上房。东屋大炕的炕角上有一团被子在不停地颤抖。黑白子抓起被子甩到了地下,里面是肉乎乎穿着白色内衣的于韩氏。
于韩氏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养尊处优,勤于调理,依然皮肤白嫩,风韵犹存。胡子们狂叫“哈哈,这还一个尖果子(美女)呐。”
黑白子咬着牙:“没有黄货(财物)压红货(抓女人)。架尖果儿(找女人)!”
韩大屁股:“好汉爷啊,我兄弟是镇子东头的韩学德呀。好汉爷手下留情。”
黑白子冷笑一声:“哼哼,姓韩的狗揍儿敢蒙老子,还没找他算账。正好你顶缸了!”
黑白子将韩大屁股的衣服扒光,压了上去……
于显龙从洞口摔了下去,跌得七荤八素,半天才缓过劲来。
秦闺儿摸着黑把他嘴里的东西掏出来:“小龙,听娘的话、听姐的话,保住性命要紧。”
“娘呢?我要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