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麟:“所谓飞龙在天,震于大泽,显于云海。依我愚见乳名小龙,官名显龙,于显龙!”
众人轰然叫好,依次落座。
两桌客人,酸菜汆白肉、酱肘子、老白干儿、吃喝正欢,于家大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五十多岁,枣核儿脑袋,獐头鼠目,满脸带笑,进得屋来就连连给在座诸人作揖:“各位父老,各位财主,老少爷们儿,小的包不住给各位作揖啦。来,锁柱,给各位叔叔大爷磕头!”说着一招手,从外面招进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那孩子进得门来,也不管是谁,跪倒就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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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八爷问道:“老包,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包不住直起腰放下手:“我是刚搬到龙湾镇来的,咱这不是有家响当当的挂旗窑子么。那拉街那边,实在不消停啊。这不,我正带着儿子挨家拜望呢。”
按东北的风俗,正赶上饭桌,无论什么人进门都得招待入座,吃饱喝足再离开。
可是于六指却撂下脸子,瞪着鹰一样的眼睛,一摔筷子:“姓包的,你在那拉街花舌子耍不开,来龙湾镇找买卖来啦?”
包不住吓得一哆嗦:“于大爷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花舌子找买卖,那就是半个胡子。活要命啊。”
于六指鼻子里冷哼一声:“镇山塔、黑白子,对龙湾镇下家伙也就罢了。八面来风,没几个得力眼线,攒得起局来吗?你是吃啥饭的,瞒天瞒地瞒不住我于六指儿!住哪儿我管不着,吃哪个山头儿的饭我也管不着。再敢进于家大院儿,老子的七星子没长眼睛没长眼睛。滚出去!”
“呵呵,六指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包不住不管是不是花舌子,那也是你的干妹夫呀。”随着话音儿走进来一位身穿红缎面白猫兔皮坎肩儿,浓妆艳抹,头发光鉴,媚眼桃腮的少妇。
这个女人就是那玉兰。她到那拉街嫁给了花舌子包不住,自己也出马当上了大神出马仙。现在十里八村儿的人都叫她那大神。
通常来说,花舌子不算胡子的窝底,甚至不算绺子里的任何成员。他们这种人是各个山头绺子和各个村镇老百姓之间的中间人。就像这个包不住,人人都知道他跟各个山头的胡子都有联系,可谁也不敢得罪他。因为谁家都难免有人被胡子绑票,一旦有人被绑票花舌子就发挥作用了,他要跟苦主和绺子来回讲价钱,最后达成协议,从中捞取好处。
不过这回花舌子包不住玩大了,玩栽了!
西北风的赏金黄肯子藏在宁胡塔上拿不出来。各个山头绺子非死即伤,狗屁没捞着,哪股绺子能饶了他?
西北风要索回那笔重金,各个山头要分赃,他的脑袋保不住啦!
于六指冷冷地看着那大神:“妹子,你有话说?”
那大神:“老包在外边混不下去了。说不定哪天那个满脸大麻子的黑白子找上我们,非摘了他们爷儿两个的葫芦!”
于六指儿一摔筷子:“八面来风打龙湾,你就不怕龙湾镇老百姓灭了他家一门?”
那大神:“老包是死是活我不管。我和这儿子你总得管吧?我是出马仙不是花舌子,我儿子就是个五岁孩子。”
于六指:“你坐下吃饭。老包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