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谁让你毛手毛脚的,什么规矩都学不会。」
秋墨小声抱怨,「小姐你也不会,还说我……」
我一笑,「我会很快学会的。」
萧思睿每次跟我吵架都会骂我规矩礼仪一塌糊涂,我入府之后李嬷嬷还专程教了我半个月,后来老太太被我气得眼花头晕就此作罢,所以如今她听见我说要学些规矩时惊得连花剪都掉地上了。
我捡起来递给她,笑道,「嬷嬷不肯教我了么?」
李嬷嬷想了想,「也好,反正总归是要学的。不过,」她看我一眼,「白侧妃倒是也不必担心旁人仗势欺人,老奴生于市井,粗鄙一生,当年就是受不得婆家的气才给王爷做了乳母。如今老奴孤身一人,年岁也大了,就打算倚老卖老在这王府过日子了,这院子便是王爷来了,老奴也是不受气的。」
我心道你当然不受气,但是我就不一定了,面上只赔笑,「那嬷嬷教我吧,我必定用心学的。」
秋墨因李嬷嬷的严厉赌气了好几日,但总算没添麻烦,只是在李嬷嬷见缝插针替萧思睿说话时摔摔打打,不肯让我听下去。
李嬷嬷对这个骂不听的愣头青也是无奈,只得转换说些深宫内院的心机手腕。
她出宫前是皇后身边儿的老人儿了,一肚子宫内故事此起彼伏,又将那些争宠的手段讲的花样百出,比戏折子还要精彩。
我听的兴致盎然,但直到老太太翻我白眼才恍然她是教我什么,我顿感无奈,那些争宠心机当戏折子听听挺好,但真要照做未变乏味,再说萧思睿和方妙彤情深似海,我上赶着去讨好也没用啊。
李嬷嬷明示暗示多次,最终无可奈何的发现我是块死活不开窍的朽木,只得放我跟秋墨自去吃喝。
萧思睿没说不许我出府,但我身边尾巴太多,所以便也不怎么出府,只是让秋墨每日都出府去给我买些时令点心。
青衣阁原本不涉朝堂,但却对我的一些踩线要求未曾拒绝。比如上次我服毒时曾让青衣阁高手监视萧思睿,薛平得知后并未按我料想的那般跟我翻脸,反倒是就此让那几人一直给我汇报萧思睿的行踪举止,有时甚至细致到日常言辞。
许平给我的密信中都是劝慰之言,看得我十分疑心这位平姐姐是被哪个负心汉伤着了,所以如今才对我那些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感同身受。
交情归交情,许平毕竟身在江湖,那我自然要懂江湖规矩,青衣阁一向明码标价,我总不能白吃白拿。许平收到银子之后密信来得越发迅捷,说是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我半点儿没客气的又要了青衣阁一组高手派去了岭南。
相较于白老头儿安好,萧思睿日日跟方妙彤浓情蜜意似乎已不甚重要了。
最近二皇子的人被萧思睿折了不少,方相因他私自动手十分恼怒,方妙彤这个居中调解的王妃便至关重要了,方小姐底气一足,就趁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来找我喝茶叙旧。
大概也就是半盏茶功夫,秋墨就和方妙彤的婢女因口角打了起来,方嬷嬷赶过来的时候,秋墨已将人打伤了。
我蹲身替秋墨赔罪,方妙彤冷着脸没有开口让我起身,所以府中下人很快去拿了杖责秋墨的刑具。
事实清楚,方嬷嬷一时不好开口阻拦,只对方妙彤道,「王妃,白侧妃身子不好,先让她起身吧。」
方妙彤如同没有听见,只冷眼看着秋墨,我自行起身,笑道,「王妃要打多少?」
方妙彤身边的婢女冷笑一声,「王妃没有发话就起身了,白侧妃当真是白学了那么久的规矩,一个罪臣之女,竟敢质问王妃?」
我并不理她,只对方妙彤笑道,「王妃这意思,是要打死秋墨了?」
那婢女冷声,「这小贱人冲撞王妃,就该杖毙!」
秋墨看我,我挑眉,她一脚将上前拉她的小厮踹出三丈开外。
方妙彤掀翻檀木小几,恼怒的指着秋墨,余光却森然的看向我,「反了你了!来人!把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