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十年,我是在这一年遇到的太子。
我是有福气的人,哪家姑娘能受帝师的谆谆教诲,哪家姑娘的爹给女儿成天灌输「经天纬地曰文,照临四方曰明」的理念。
如若我那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父亲不会在我听他传道授业时走神拿戒尺掌我手心,不会于寒夜正酣天未明时将我拖起来念书。
那便是天大的福气。
我鼓起勇气爬上他的肩膀,亲亲那个令万千京城少女魂牵梦萦的脸,委婉的告诉他,他的女儿愿长眠于床榻不复醒。
人人都说太傅清冷至极,他的女儿不过「一亲芳泽」,他便失了神。
于是我每日起来的时辰更早了。
极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是个有脾气的人,哪家姑娘能让天子尚敬三分的太傅面带愠色的满街寻,哪家姑娘又能整日精力充沛去爬一万三千六百石阶,登那山祈寺?
那必然是我孟野云。
山祈寺里有个骑着小羊羔的小和尚和笑眯眯的方丈。
「小和尚,我寻思着和尚天天吃素斋,你是怎么吃胖的?」
小和尚端着圆包子般的小脸,自小在山中长大,被露水山月滋润,如一块未被掌眼的羊脂玉,渗着灵灵水气。
我戳了戳小和尚脸上白嫩嫩的婴儿肥,软肉凹陷又复原,被戳得紧了,挑起桃红。
「小僧也不知呢。」
他神色如常,小腿却磨磨蹭蹭,默默地后退半步,身畔的小羊羔瞪着一双乌溜溜小眼睛。
「那你可否告知我你的法号?」
「小僧没有法号的。」
小和尚是个别扭精,问他名字,便守口如瓶,如同犯了忌讳一般,说也不说。
只得作罢。
我盯着他,看那软乎乎肉肉的耳垂,心痒痒,伸手捏了捏:
「这么见外,那你且说道说道,为何每次我到这寺庙,你总守在门前?」
我指间一坨肉色变得绯红。
「小僧,小僧经常守门的。」
他低下了头,错开了视线,任由着我对他的耳朵胡作非为。
被他顺毛的小羊崽子咩咩叫,不知臊,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他主人的小手。
只见他包子小脸猛地一僵。
「出家人不打诳语,莫要诓我,守门的皆是武僧。」
他一噎,有些窘迫,泄愤似的拔下了几根羊毛,小羊崽子咩了一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