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嫽二十六岁,面容姣好,瞧着?虽极病弱,却自有一番风流意蕴在,又兼是知命豁达之人,少?有烦事在心,神气冲和,面上瞧着?不过双十,观之可亲。
同卫雪岚很像。
湛君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慈爱,不由得双眼泪湿。
为可怜的鲤儿,为可怜的卫雪岚。
张嫽看她哭了,一时手脚僵硬,很有些局促。
湛君忙笑了下,道?:“您请坐。”
她想亲引张嫽去?几前坐,可是忘了自己?站了太久,不动还好,一动弹两条腿皆是又酸又麻,站也站不住,东倒西歪起来。
张嫽同渔歌全被吓到,赶忙去?扶,最后一个接过鲤儿抱在怀里,一个架住了人。
湛君很觉羞赧,道?自己?失礼。
张嫽笑道?:“也太言重?!”然后便低头看鲤儿,眼睛移也不移,笑容和煦而满足。
“我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可是自己?不能生……有过三个,不过一个也没生下来,头一个有四个月大,成形了,她们告诉我说?是个男孩,我看了一眼,都是血什么也看不清,后来就再没看过了……也想过给大郎纳妾,他不想,还安慰我说?,父母子女之间要讲缘分,若是缘分不够,便是生下来,也还有旁的苦楚要吃,若命里没有,也大可不必强求,所以到现在也还没有……鲤儿这样好的孩子,无论?给哪对父母,都是上苍的眷顾,我不奢求这等福分,只要能常常见?到鲤儿,我便十分知足了……”
张嫽走后许久,湛君依然在想她说?的这些话。
想的入神,以至于?元衍回来她也没有发觉。
他问她:“听说?这里今天很热闹?”
他说?话湛君是听到了,可是不想理?会,于?是只是低头看鲤儿。
元衍已经被她搞得很没有脾气,所以并?不生气,自顾上了榻,从后面拥住她,环住她细软腰肢,下巴搁在她肩上,低头看她抱孩子。
此刻她自有一番仪静气闲的气度在,瞧着?很是温和宁静。
这模样元衍先?前还没见?过。
他知道?原由,所以头一次觉得这小东西竟然十分顺眼。
不免想起一些旁人同他说?过的话,手不由自主地搁在她腹上,神思也慢慢飞远了……
而后忽然想起那晚的卫雪岚,霎时脸色雪白,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