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归姝从文信侯府出来后,又去看望了三叔伯和几位表哥。
他们如今亲眼见到温归姝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几人凑在一起又狠狠骂了北丹人与邵赫一番,就连鬼居先生都嚷嚷着要单独写一篇短文出来专骂北丹人。
温归姝瞧见他们这幅生机勃勃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甚,心中也是一片暖意。
傍晚回宫时,温归姝便又远远地看到了邵玹的马车在温府门口等她。
那只宽厚有力的大手如往常数次一样从幕帘中伸出,温归姝将小手递过去便感觉到一股强势而又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带了上去,随后,便是被人拥了个满怀。
“父皇病倒了。”上车后温归姝还没坐稳,就听到了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发生何事了?”温归姝离宫不过短短半日,今日晨时还在听李嬷嬷说朝堂上百官竞相向宣明帝献策如何处置北丹人,怎么这会儿又病倒了?
邵玹的手臂微微用力,柔弱纤瘦的女子便被他抱着放在了腿上,他如同抚摸猫般抚摸着温归姝柔顺乌黑的发:“下了早朝后父皇想要午睡会儿,结果一睡不起,还发了高热……太医院的院
判说是寒气入体,父皇中间醒了一次如今又昏睡了过去,柔昭仪一直在泰光殿中服侍。”
“这都四月底了,怎么会寒气入体呢?”温归姝诧异道。
“所以才来的诡异。”邵玹说道,“多半与柔昭仪的丹药脱不了干系。”
丹药,那东西哪有什么益处,不过……这倒是个机会……
温归姝的呼吸一凝,这倒是个机会,如今贤王已废,瑞王有罪,康王残废,安王无能,只要宣明帝就此。。。。。。但是宣明帝毕竟是邵玹的父亲。
温归姝的沉默恰到好处地应和了邵玹的内心,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个机会,只是。。。。。。。
“我记得小时候,我贪玩,总是喜欢偷偷爬到树上去拿弹弓捉弄宫中的恶仆,那时候父皇总在树下张开双臂将我抱下去。。。。。。。他总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孩子。”邵玹突然提起了往事,温归姝听着却心头发酸,她轻轻抱住邵玹,听着他的心里话,“他终究是我的父皇。”
邵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宣明帝被害死,但是他也不可能再对宣明帝抱有任何期待。
亲父子,也要明算账。
“可是柔昭仪为何要这么做呢?”温归姝说道,“还有宋皇后。。。。。。弑君这事,未免也太。。。。。。”
“为利,为情,为仇,大概就是这几种。为利,宋皇后没必要帮我。为情,我倒是也想不通哪儿来的情。为仇。。。。。。与何
人之仇?与父皇,还是与珍妃?”邵玹分析道。
“多半不是为宋望窈报仇,若是为了她的妹妹,她断断不可能背叛邵赫。那就是与皇上有仇了?”温归姝说道,可是她想到宋皇后那张悲悯而柔和的脸,看着好似跟没脾气的泥人般,“看来还是得好好查查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