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留下瑞王府的帖子,则是因为姜霏这一胎又大出血了。
有宋皇后的前车之鉴,这次温归姝去瑞王府邵玹强行派了一队亲兵保护,更是再三勒令他们不许任何人近王妃之身。
若非退位之事繁琐,北丹与梁宣边境又起了摩擦,邵玹
只恨不得亲自陪着温归姝去。
温归姝到瑞王府时,眼前的萧瑟之态当真是让她都频频皱眉,府中早已看不到什么奴仆,破败程度比先前恭王府被圈时更严重,为首负责看管恭王府的太监破有几分贼眉鼠眼,他讨好地上前说道:“恭王妃娘娘,您怎么到这等地方来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哪里用得着亲自来……如今这罪妇的屋子正是污秽不堪,若是冲撞了王妃那可罪过了……”
温归姝问道:“瑞王妃如何了?”
“诶,回恭王妃娘娘的话,这罪妇与贴身婢女起了争执,俩人推搡之时罪妇摔倒在地,又动了胎气……不过这胎儿真是命大,如此折腾竟还安然无恙……”那太监一面说话一面偷偷打量着温归姝的神情,“依奴才看来,这孩子托生到瑞王府,当真是选错了路子,若是……”
温归姝听出来了,这人是误会她今日是来找茬的,而非真心看望姜霏,一口一个罪妇,好生张狂。
等温归姝入了姜霏所在的屋,才知道那太监所言的污秽不堪是何等意思——偌大的屋内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搬空了,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腥臭,床榻的被褥之上染着大片浓烈的血迹,一身白衣的姜霏就如此倒在脏污之中,就连为她看诊的太医都会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床榻之侧没有任何人照顾姜霏,而那太监竟还居高临下地对着姜霏说“罪妇,见到
恭王妃如何不行礼?”
“住嘴!”温归姝猛然暴怒呵斥道,“瑞王的罪名并没有定下来,瑞王妃又只是深闺女眷,究竟是何人给你的胆子一口一个罪妇?愣着干什么,快叫人去煎药烧碳,若是瑞王妃出了什么岔子,你们这些混账也别想活!”
那太监没想到看着温软好说话的温归姝会突然发火,于是立马惶恐不安地跪了连忙认罪,可是温归姝却没分一个多余的眼神给他,只是快步走到了姜霏的床榻边面带怒意地问道:“那婢子呢?你可处置了?”
姜霏没想到这个要紧关头最后来施以援手的是温归姝,温归姝握住姜霏手的那一刻,她紧咬的牙关猛然松开,喉管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是木檀……她要害我的孩子……归姝,我无大碍……只是……”
只是可否带我离开这里……
姜霏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可是温归姝却读懂了她的意思。
“来人,将瑞王妃带回宫中寻蒋神医来。”温归姝的语气冰冷,负责封锁瑞王府的禁军长瞧见这一幕还有些迟疑,但对上温归姝的杏眸时他又顿觉头皮发麻,与恭王身上相似的压迫感隐隐袭来,让他觉得呼吸都不畅了起来,最终还是没敢阻拦。
温归姝带走姜霏时,还看到了邵赫。
邵赫披头散发,往日里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也瘦脱了相,阴鸷之感更重,
宛如一条濒死又不甘心的豺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温归姝。
“恭王妃这是要将本王的王妃带去何处?”邵赫质问道,他削瘦的身形配着那灰蓝色的圆领长袍宛如厉鬼般渗人。
“你还知道这是你的王妃,而非旁人!”温归姝说道,“你既然护不住你的妻儿,那本王妃来帮你护!杏春,将那与瑞王妃起了争执的婢女……杖毙!”温归姝说道,看向邵赫的视线中厌恶不加掩饰,“你真应当庆幸,你娶了姜霏而非旁的女人,否则你哪里有机会还能站在此处质问本王妃?”
若非安阳侯府力保邵赫与姜霏,邵赫只怕现在已人头落地。
“你所作所为,当真上不得台面。”温归姝最后忍不住骂了一句,却不想这句话激怒了邵赫。
只可惜,邵赫连温归姝的身都近不了,他被几个侍卫牢牢摁住,他红着双眼最后问出口的却是:“恭王当真就有那么好?他不过是个嗜杀残暴的莽夫罢了,激怒了北丹你们以为梁宣有活路?你们……你们……”
温归姝没有回答他的话,对于败者,温归姝觉得无话可说,也不需要浪费时间。
将姜霏送入宫中后,安阳侯府第一个得到了消息,立马派了贞敏郡主入宫请求拜见景贵妃。
景贵妃懒得与外眷打交道,所以接见贞敏郡主的乃是温归姝。
贞敏郡主一身郡主吉服隆重庄严,见到温归姝时行的便是三叩九拜的大礼,这礼
数温归姝理应当了皇后才受得,可是贞敏郡主却提前行了这礼,一来是摆低姿态好为求人做准备,二来则是为了表明安阳侯府如今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