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林老仆稳住,没准还能用得上。”温归姝对江信吩咐道,准确的说,这样的一个把柄也不必非得她亲自动手,府里显然还有人比她更记恨胡姨娘。
“是。”
——
文信侯府,玉兰院。
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从屋子内传来,李氏的嗓子如破锣一般嘶哑干涩,但嘴里还是在坚持叫骂着什么。
“叫我把温归康个庶子记作嫡长子?!正是疯了不成!咳咳……”
“我病中这几日,你爹爹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整日在玉湖院与那狐媚子厮混!如今,如今……如今还想我将温归康认下……”
“他,他不就想把这爵位给那贱人的儿子吗?!?”
“说什么记作嫡子他才好为温归康向刑部侍郎家的嫡女求亲?他也配!咳咳……”
接着似是有什么重物抚落在地,随后便是温归明的叫嚷声:“娘!你少说两句吧,你先把药喝了……哎,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啊!”
“喝药?我还喝的下去药?!你爹爹,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儿,在这儿……”李氏似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咳得撕心裂肺,也顿时失了力气,剩下的叫骂也没能说出口。
温归姝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李氏发脾气,乍一听这声音虽然因生病而嘶哑虚弱,但是这其中情绪的高昂、叫骂的犀利,又听着中气十足,想来恐怕再有几日也应该好全了。
然而等温归姝进门看到李氏,又觉得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李氏躺在床上,短短几日脸颊就分外憔悴苍白,人看着也清减了许多,虽因着怒火脸上多了些愠怒的红晕,但看着仿佛随时都能昏过去。
李氏的床榻边,温归明正举着药碗给李氏喂药,然而李氏几乎是喝一口吐一口,一个面容清秀的黄衫婢女举着痰盂服侍,只见那痰盂里吐出来的药隐隐带着血丝。
“给叔母请安。”温归姝进门后请安道,进门温归姝的鼻尖似还嗅到了一股她不曾闻过的熏香。
瞧见温归姝来了,温归明可是眼前一亮,连忙驱寒问暖:“三姐姐身子可好全了?这场秋雨真是惹人烦,家中不少人都病了。”
“姝姐儿……你的身子如何啊?”李氏瞧着温归姝来看她,怒气也稍敛了几分,只是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是看得她只是在强压怒火。
“多谢叔母和三弟弟的关心,我虽仍有不适,但也好上许多了。”温归姝小心地打量着李氏的模样,心中却愈发疑惑。
按道理李氏的身子应该比她还好,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呢?
她本来今日来还想试试李氏对胡姨娘的态度,但看李氏这副样子,温归姝也有些不好开口了。
“夫人,不如奴婢再唤人重新煎一副药?这些药要是都吐出去了,只怕不利于夫人您身体的恢复啊。”站一旁的黄衫婢女开了口,却引过去了跟着温归姝身侧丹春的视线。
“桂兰,你再去煎一副吧。”温归明看着母亲吐成这样亦是心疼,但是良药苦口,哪有不吃的道理。
“是。”那黄衫婢女面色带着几分担忧,俯身行礼后便走了出去。
桂兰?
温归姝念着这两个字,倒是觉得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