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思索间,景贵妃也回了宫。
“怎么了?怎么了?”还没进侧殿内,邵玹就已经听到了他母亲那风风火火的声音,而景贵妃进殿的那一刻便看到自己的儿子正蹙着眉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示意她出去说话。
景贵妃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看过诊的温归姝已经睡下了。
“怎么回事?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出现这等脏事?真是活腻了!”到了主殿,确保温归姝不会被吵到后,景贵妃这才开了口,一双凤眸中满是怒火。
今日皇上并没有要留宿于她这里,也没有留宿皇后处,而是自己回了泰光殿休息。
景贵妃是回宫的路上才听说了这等事,温归姝就相当于她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无疑就是等同在算计她——自打她复位以来,还从没受过如此下等手段的算计!
相比起景贵妃的愠怒,邵玹看上去则冷静很多:“此事我会查清楚的,母妃放心。。。。。。今日的事,也不会传出去半分,到底是对女儿家名声有碍。”
既然邵玹已如此说,景贵妃也不好再发火,转儿又念起了另一件事:“本宫瞧你也不是不喜欢归姝这孩子,为何今日皇上赐婚,你又拒绝了?你是什么心思?”
刚刚她进殿时可看得一清二楚,她那不近女色的儿子可是又为人家拧帕子擦汗,又捏被角怕人着凉,若说他没心思,她这个当娘的可什么都不相信。
提到赐婚,邵玹微微一愣,随后说道:“此事就不劳母妃忧心了。”
“不劳我忧心?”景贵妃已经记不得邵玹回京后,对她说了多少次这句话了,依着她的脾气总是要生气的,可是当她看到邵玹左眉上的那道疤时,邵玹对她的疏离与隔阂便再也激不起她的任何怒意了。
最终,都化成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玹儿,母妃只是希望你不要是孤身一人。”景贵妃知道,她的儿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而那些他不愿意说的事里,她也无法再以母亲的身份去强压他诉说。
邵玹对上景贵妃那略带担忧的眼眸,冰冷的脸色也稍许柔和了些:“儿子知晓的。”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就好。
——
泰光殿。
明赫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那龙椅之上的人,他真正的父亲今日竟还特意换了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衣服,那时候他是赵老爷,只着了一件白鹤紫袍,而他死也不会想到那和善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当今皇上。
“赫儿,起来吧。”宣明帝的眉目间皆是动容,他看到殿下跪着的那孩子,与他的珍妃生得有九分相似,他含泪欲泣的时候更是像极了他的母亲。
宣明帝透过他,好似就能重新看到他那放在心间之上、捧于云端之上的人儿啊。。。。。。
“皇上。。。。。。”明赫听到宣明帝唤他,却怯懦震惊地不敢上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恐惧与期盼,看得宣明帝好生心疼。
宣明帝放轻的声音朝他招了招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一句话,明赫已泪流满脸,他颤巍巍地起身,白袍之上的斑斑血迹却还不曾清洗。
而宣明帝沉浸在相认的激动中,也并没有注意到明赫身上的异常,只是从那龙椅上走下来拉住了明赫的手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往后我们父子之间,再也不会有旁人了。。。。。。”
宣明帝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郎君,心中的满意几乎快要溢出来,这才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