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攻猛冲,玩得是大军压境、恍人心神。
鲁莽自负,玩得是故意露弱、诱敌深入。
伤己八百,玩得是虚假退让、舍尾谋生。
此下,战局已经明了,白子反而成了笼中困兽,无路可逃。
“好啊,好啊,好啊!”老安阳侯一连说了三个好,“是老夫先入为主轻敌了,还认为恭王仍是之前那个吴下阿蒙。。。。。。”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这一手阳谋阴谋都玩得漂亮,还拿捏住了他这个老师对学生的轻视,倒是叫他这七十多的老夫子又做了次学生。
“瑕瑜互见,长短并存。锋芒毕露是惹人红眼,可是用的得当未尝不是另一种好事?”邵玹缓缓说道,他伸手拂过那最后一颗黑棋,周身的气场沉静却又透着一股无形的霸气与压迫感,叫人有些不敢直视他的面容。
老安阳侯看着眼前的恭王有片刻失神,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在恭王的身上窥得了宣厉帝的影子。。。。。。
宣厉帝虽晚年喜好丹药、昏庸惰政,可是年轻时却也是锋芒锐利、杀伐果决。
他虽在登基路上以十几位兄弟叔伯的血肉铺路,但在政事上一改其父宣平帝胆小懦弱作风,大刀阔斧执行新政、狠抓贪官污吏、下放军权平反西疆之乱。。。。。。将梁宣国改头换面、海清河晏。
他的铁血独裁手腕虽让朝中文官多有诟病,但老安阳侯是真心钦佩宣厉帝的果决刚毅、见识长远。
而恭王身上的霸王之气,与宣厉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这点子失神,很快被深深的担忧给取代。
恭王而非宣厉帝,如今的宣明帝也绝不是昔日那日日笙歌、荒唐无能的宣平帝。
老安阳侯伸手拂下白子开口道:“老夫年纪大了,如今惟愿儿孙安康,此生无忧。恭王今日来了,不若去我那孙女的赏花宴看看?王爷如今还没娶妻,没准能在那赏花宴上寻得个心悦之人,也算是让圣上与贵妃宽心几分。。。。。。”
白子一颗一颗退出了那黑白厮杀的棋局,老安阳侯也将话头转到了催婚上,不再与他论旁的。
邵玹心下了然,伸手帮老安阳侯收拾起棋局来:“西疆风沙太大,本王也是许久没见过这等宴席了,只不过恐怕本王出现,大家就都玩得不尽兴了!”
此时,邵玹的自称已回到了“恭王”。
老安阳侯的退让回避邵玹也不意外。
只是他幼年在宫中学习时性情被养得顽劣愚笨、目中无人,唯有老安阳侯一人真心教导他,惜他天资又恨他迟钝,他那时却不知感恩珍惜,现在想来真是既懊悔又自责。
只是今日过后,恐怕他们二人之间也就再无老师与学生的身份,只剩王爷与臣子了。
邵玹:来看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