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转过街角,邵玹与温归姝先是来到了琼花楼。
“我托人问过了,那日却有两位小厮记得温归明,这两人我都留了下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们。”下马车时,邵玹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扶住了温归姝的小手,这样的动作已无比自然。
“多谢了。”温归姝轻声说道。
“你我之间不要如此生疏,也不必说谢。”邵玹回道。
到了四楼的贵厅,温归姝果然看到那两位黄衫小厮正低眉顺眼地站在屋中,眉眼间瞧着还有些忐忑,尤其是在邵玹推门而入时肩膀都瑟缩了下来,宛如见着猫的耗崽儿。
许是担心温归姝上午时用膳不好,进了贵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不少小食,热气之中可见上菜之人将时间拿捏得得当。
两人落座,那两位小厮只敢怯怯地行礼,头都不敢抬一下。
“起来吧。”温归姝先开了口,“今日我来只是想询问你们一些事,你们不要紧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
“是。”温归姝的嗓音温软,颇有亲和力,这些话顿时让那两位黄衫小厮松了一口气,知道了今日的贵客不是来寻麻烦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文信侯府四公子温归明在琼花楼的那日,你们可还记得些什么?他是与何人来的?几时走的?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温归姝问道。
左边的小厮先开了口:“回小姐,温公子那日来时是小的负责招呼的。与温公子同行的还有四位年龄差不多大的郎君,其中有三位喝酒到一半,就下楼去玩投壶去了,后来并没有再回过三楼。。。。。。温公子则是拉着剩下的那位郎君喝了许多。”
右边的小厮适时补充道:“温公子喝醉后,是小的上来帮忙搀扶的。小的寻了马车在琼花楼门口等候,但小的把温公子扶上马车时,与他同行的那位郎君对马夫说得是春风楼。”
“你搀扶他时,他是何等样子?”
“那时温公子已经浑身瘫软,神志不清了。小的来扶他时,他似乎还把小的当成了自己的小厮,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测谎的铃声没响起,温归姝心下了然,问题就出在了最后与温归明同行的那位郎君身上了。
“你们知道与温公子一起离开的那位郎君是何人吗?或者说,你们还记得他的样貌吗?”温归姝问道。
两位小厮相视一眼,眸中都有些为难。
他们记得温公子,那是因为他们那日负责的就是温公子等人所开的雅间,所以一说里面那个醉醺醺的人是文信侯府温公子,他们就能马上对上记忆。
可若说其他人,他们还当真不知道了。
见两位小厮沉默了,邵玹开了口:“无事,我寻了画师,你们二人将隐约记得的样貌说出来就好。”
说罢,外面还走进来了一个身穿灰袍的高瘦之人。
只见此人约莫五十左右,大小眼,瘦长脸,脸上布满沟壑皱纹,眼神锐利而阴沉,被此人注视时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渗人。
这年头画师都是这副模样了吗?
温归姝有些许诧异。
这人进门后既不与邵玹、温归姝行礼,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架好画板看着那两位小厮,瞧着真是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