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文信侯如此说道。
这些画面好像都是昨天才刚刚发生过的。
可是如今她的耳边只剩下了那句“你不是没死吗”。
同床共枕二十年,她好像从没认识过他。
李氏忆起曾经,好像又要哭出来。
温归姝见不得这样的眼泪,于是说道:“若是叔母真因为这件事长病不起,才真是叫人看了笑话。”
“叔母遭此劫难却又恰好避开,何尝不是上天保佑让叔母提前看清一切。”
“叔母不如好好想想,你这副样子谁最得意?”
温归姝这一问,又激起了李氏对胡姨娘的恨意,她扣着窗沿恶狠狠地说道:“胡氏那个贱人!肯定是她,肯定是她从中作梗!我不要她的儿子记作嫡子,她便想杀了我取而代之……”
见李氏有了些气色,温归姝继续说道:“若真是胡姨娘所做,那叔母也要撑着精神去把证据寻出来。”
“况且只有叔母您好好活着,她自然当不了这主母。而只有叔母你与归明康乐无忧,这爵位才不会让她的儿子拿了去……您只要一直是主母,她就只能是妾;四弟弟也才能过得安稳……”
温归姝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好在李氏也没有彻底昏了头。
“归明……”经温归姝这番说,李氏才幡然惊醒,若是对付她不成功,那只要毁掉温归明也照样能让庶子继承爵位。
李氏作为妻子,在感情上总是敏感脆弱的。
但是作为母亲,却全然不是如此。
“我的归明……我的归明就是我的命根子,谁敢动他?”李氏骤然从床上做了起来,她怀温归明时已经年近三十,前又流了一个孩子,便怀的更加艰难,生产时更是难产,差点一尸两命。
温归明是她拿命生下来的孩子,谁也别想碰他!
“胡姨娘这个贱人,她想都别想!让她的儿子继承爵位……她也配?还有温之勇,我从没嫌过他做事无能、处处不如旁人,他还来嫌我如今碍眼?好,好,好……”怒火中烧的李氏顿时又来了力气,这次连带着文信侯一起骂了进去,“我是你们文信侯府八抬大轿亲自娶回来的,我辛辛苦苦操持家里,想让我把位子让出来,门都没有!”
“我儿子,我儿子的东西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去!”
越骂李氏越来劲,整个人撸起袖子好像现在就要下地找文信侯与胡姨娘好好理论一场,最后还是李氏身边的老嬷嬷把人劝了回去。
见李氏重新斗志昂扬了起来,温归姝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差事,便准备打道回府。
出门时,还看到了温归明端着热乎的汤药正在站在那儿等李氏唤他。
十四五岁的男孩没了往日的多话,少见的沉默让他看上去成长了不少。
“三姐姐,今日又该谢谢你了。”温归明说道。
“你是你母亲唯一的支柱了。”温归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这事不该谢她,她只不过说出来了那些旁人不敢说的话。
“我明白的。”温归明苦笑了一下,那日在正堂内父亲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许是在父亲眼中,本就没有他和母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