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焰有个念旧情名号,是多数女老师,马会女员工眼里,最痴情之人,港媒调侃,这现任和前任长一样,现任还挺大方,毕竟这世上,甘做他人替身的,实在太少。
阿南:“教堂做掩,实验为真,活体均来自周清焰妻子接手的这些人,而他的前妻极有可能因为发现此事,所以”
陈野冷嗤:“打火机。”
阿南迟钝一秒,双手递出。
哒地一声,火苗蹿起,陈野将所有资料照片烧毁扔到垃圾桶里,陈近南眼睁睁看着,却也分外明白,视线落在陈霆身上,大小姐要是知杨惠珊死与老爷子有关,她该有多伤心,更重要的是,那个一直疼她,爱她,捧她如掌上明珠的人,现在有多好,曾经就有多恶劣。
还有一事,“彬哥,社团里群龙无首,陈伯没有遗书,想知道,金面虎什么时候还回去?”
后半句,讲得几分试探,新义安规矩,想做话事人,自身得合格,且需民主选票,并非金面虎在谁手,谁任之,然陈伯无子女,想必他所托之人必是彬哥,但社团人绝不服。
陈野从枕头底下掏出那个眼珠子都被射穿的传家宝,像扔垃圾般给他,阿南愣住片刻。
陈野:“你当吧。”
他在笑,只是那笑,有几分吓人。
八点整。
教堂只一盏圣体长灯高燃,屈居于三米银灰色十字架下,耶稣双腿交握的脚掌心中间,脚底板都熏成黑色。
黑袍加身掩面男人,只露一双异瞳,众信徒站得笔直,垂头,双手合十,适逢挂钟细针走动,大门处脚步细微声音,大家以为是陈霆便没有回头,然副主讲台上的周清焰率先抬眸,长灯将他背影映照得如巨兽,高大阴森,他一袭黑色神职套装,缓缓下台,此时影子变得细长,仿佛变异单薄的纸扎人,“你是?”
“你好,我是陈先生请来的传教士。”杜克用标准的粤语回答。
周清焰盯着他笑容淡淡,烛火背面,他能清楚地看见那双瞳色不一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他面庞,一半阴影,一半光明,周身浸染黑煞,冷若冰霜,仿佛下一刻要化身饕餮,吃了他,杜克眼尾张扬,并不在意。
周清焰抬手扶一下眼镜,微笑:“我是陈先生副讲,我没听过他另外聘人。”
据信徒们讲,这些年,无论多忙,陈霆都不会缺席传教,八点零八更是吃的死死,至此他们也没有不守时的,更没有缺席的,主都以自身作榜样,用生命赎罪,去爱,去庇佑它的信徒,他们应该学习,应该标榜。
杜克应对自如:“这个,周先生可以亲自去问一下。对不住,让一下,我要传教了。”
接着,旁若无人,擦过周清焰臂膀,过道窄小,男人扶着眼镜,斜睨他,骤然,四面窗子被大风刮得滋啦作响,外面树木招摇起舞,惹得吉祥鸟盘旋在教堂周身,发出锐利啼叫。
面罩之下,杜克扬唇,大步从容走上主讲台。
高高在上,俯瞰过道渺小一人,周清焰背影寒川,回身睇他,长灯施舍一点微光折射到镜片上,男人猛地眼尾眯起,双眼狡狡,似空洞无神,似水波无痕,面无表情,径直走到副讲台。
陈霆办公室,一男人被绑在人体工学椅上,陈茵把检查报告甩在他脸上,“陈秘书,阿爷吃食都是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