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郡主是故意的吗?”涂绍昉顺势道:“你该了解自己祖父的秉性,你的做法确实像有意为之。”
“祖父他喜欢让长房孝敬,尤其惦记着我的小金库。”傅归晚叹道:“就算是一罐茶叶,顶尖的极品茶他当然也要。我每年就得十斤君山银针,孝敬不起。”
小、金、库!涂绍昉笑了:“郡主,我可从没惦记过你的金库。”
“是吗?”傅归晚不信:“这一路你难道没估过本郡主的用度,没算过我的家底,你敢用如婳发誓没惦记我的小金库?”
“我没惦记,我就算了算你的金库有多大。其实不必算,永福郡主是真的富得流油,至少您比太子殿下有钱。”
“世人皆知太子的外祖家华国公府盛家乃当朝第一世家,太子妃同样出自簪缨世家,你涂家穷得只剩金子了。”
傅归晚冷笑一声,大义凛然的否认反击:“东宫金碧辉煌着呢,你随便污蔑我,我会去圣上面前告你的。”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涂绍昉直视她的眼睛,凉飕飕的说:“郡主的话,自己相信几分?您红口白牙胡诌就罢了,可不能威胁我吧,我也会向我老师告状。”
傅归晚磨牙:“你有老师了不起啊?”
涂绍昉点头:“我老师是很了不起。”
你——!对于这位的老师,她还真不敢在背后放肆,算他狠!傅归晚只能不爽的赶人:“本郡主要睡个回笼觉,好走不送。”
涂绍昉没动,反道:“在姑苏岩灵山时郡主曾提到过‘再次成为整个家族的众矢之的。’我猜上回应该是三年前你的叔祖父傅宗敏下狱之时吧?”
“态度变得够快啊,看来我舅父供奉着亡妻的牌位还愿意为之终身不娶对你刺激够大,世子爷这么识时务,有前途。”
他未可置否,平静道:“三年前黄河大患,朝廷先后两次拨下赈灾款项共计三十万两白银和十万石粮食竟然几乎全被匪徒抢走,只剩余五千石粮食。
圣上大怒,池丞相力主严惩,当时的真定府尹是郡主的叔祖,傅副相根本保不住,亲弟被削官下狱判刑12年,算他仕途中最惨败的一笔。然而匪徒猖獗是府尹治下无能,论罪绝不至于削官下狱,池丞相严惩是为官匪勾结。”
涂绍昉看向她,神情认真:“朝廷拨下的赈灾款项几乎全部被卷走,真定府的灾情却能及时稳住,仰赖的是我朝西南首富苏轻炎出资救灾。
我曾与师妹提过此事,师妹却道她祖父与父亲的秉性,旁人是死是活都与他们不相干,是郡主要救灾?”
“你该走了。”傅归晚回答。
“有圣眷无双的永福郡主在,你祖父又贵为朝堂副相,傅家正值昌盛之际,昧下点赈灾款项算什么?可不该发这种死人财!”
涂绍昉依旧没动,语气沉沉道:“若非顾忌郡主的颜面,把官匪勾结的真相捅出来,别说傅宗敏要下狱,整个傅家都得脱层皮!”
“既然世子爷有话不吐不快,说吧。”
傅归晚端起茶杯将有些凉的茶水饮尽,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还算得上陌生人的敌方阵营之人宽容得过头了。
好在,对于刚和永福郡主打交道的涂绍昉也没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