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踏出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东宫没有傻子。娘娘恐怕还不知道,配掌宫贵妃的亲侄子、皇子的表兄,竟然连户低等的人家都不愿意。”
“什么,爹您说什么?”
“为父给长孙相看人家,相中7家,没成想到人家全部拒绝了。”闵尚书恭维道:“就是不知东宫想让闵家选户低多少等的人家?”
全部拒绝?闵贵妃一瞬间感觉不可思议,迟疑道:“爹确定是东宫吗?太子需要给多少好处才能成行?永福则不同。”
“永福郡主不在京都,这种事总要她亲自出面才有可能;退一步,她不需要这么迂回,娘娘曾说过她的圣眷令老臣致仕都不在话下。
她想出手大可来场雷霆重击,何需盯着小辈的亲事?而东宫,娘娘莫忘了,太子背后站着当朝第一世家,还有环绕着东宫的庞大姻亲,什么样的好处许不了?”
闵贵妃想想也是,她多虑了,可这样的两门亲事提出来,后果?闵尚书笑了,缓缓道来他的用意,听得他的女儿眉头舒展,放心了。
这张纸条被投入鎏金勾莲六角香炉中燃尽,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蓬莱殿内,直至一丝踪迹也无。日头高照,闵尚书离宫时,在灵犀宫的永福郡主也有了点动静。
圣上请郡主移步未央宫!
傅归晚深吸口气,知道没法再自怨自艾任由心情不好。在京都,其实她找不到一个龟壳可以只凭自己的意愿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去面对。
皇帝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芬芳馥郁的百合花出神,她在门槛内注视圣上片刻,放轻脚步声走上前,低唤了声:“圣上?”
“小舅说谢鹏远兄妹这几年在支持五皇子,福儿信吗?”
“福儿相信没有闵氏的支持和保障,谢家兄妹不敢下这种血本。”
傅归晚垂眸,一直以来她和权家还有大公主明确表示且坚持是闵斓倾害死权贵妃,可圣上不信,哪怕愿意交出闵氏也只为安抚而非相信那位是真凶。
在昌和帝心里,对闵斓倾的印象很不错,否则在盛皇后薨逝,得另择宠妃时闵氏也不能一跃成为最受宠的那位。
即便最初的印象破坏掉,他也只认为闵氏有野心。随着皇子降生、位份提升,有野心在情理之中,甚至后宫里的女人没有野心才是特例。
至于趁火打劫谋害权贵妃,昌和帝认为闵氏不敢也不会,这几年傅归晚为此闹过几次脾气都没能改变皇帝的看法。
“贵妃得的是风寒,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了贵妃的命吗?外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受打击承受不住,可贵妃心性坚强,儿子坠马致残,以她的性情必定会迅速病好照顾三皇子,而非一病病逝!
如果闵昭仪敢趁贵妃在病中时令谢玉颜入二皇子府,她能不知谢玉颜与二皇子、三皇子之间的纠葛,没准备来个趁你病要你命的主意?既然她做了,当然能双管齐下,给贵妃投毒暗害以保证害死贵妃。
她算准了,在病中受此打击,所有人都会认为权贵妃是承受不住才病逝,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而贵妃病故,后宫要选下一任掌宫妃子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傅归晚觉得有些苦:“既然您能相信闵氏有野心,为何这份野心必须得在她当上掌宫妃子之后才能生出,就不能是在之前,她要为自己和儿子搏个前程吗?
贵妃刚身故时大家都只顾着伤心没反应过来,愿意把她提上去;可在晋位之前,给德妃位闵氏都看不上,难道那个时候她还能没有野心吗?
倘若您还是不信,不信闵昭仪有支持谢玉颜入二皇子府且必须选在贵妃病重时,福儿也无话可说了。”
良久,昌和帝才道:“福儿,是不是皇伯伯太无能才使得两任皇后皆为人所害?”
傅归晚一怔,忽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会摇摇头,劝慰道:“是您心怀天下,向来以最大的善意对待您的子民。”
从未央宫出来,突然像泄了气,她第一次直面皇宫甚至是这个世间的血腥残酷就是她稚龄时盛皇后身故,那是整个华国公府的痛,亦是圣上心中之殇。
要圣上承认权贵妃同样被害而亡,无疑把当年的伤疤揭开再撒把盐。
未央宫外,身着四爪蟒袍、头戴金玉冠的太子殿下老远就看到永福郡主在宫道上发呆,走近才发现这孩子整个人都有些伤心沉郁,气色更差。
“福儿怎么了?”
“我在想闵斓倾,傲骨卓绝,不趋炎附势、不为皇权折腰,公然表示看不上圣上最疼爱的姑娘,为此新的宠妃取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