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话不能这么说,到底是小生的过错,我只想尽点心意,绝不是什么私相授受,只是赔罪想尽量弥补些。这本《咏怀诗》残篇和祛疤膏药,烦请侯夫人帮忙送到姑苏,小生感激不尽;来日忠勇侯回京,自当再来拜谢。”
“涂少爷误会了吧,我这个堂妹偏好习武,从来对书画文章避如蛇蝎;她可能连阮籍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喜好他的文章?”
“……”他师妹连阮籍是谁都不知,开玩笑吧?!
涂绍昉难以置信的问:“侯夫人的八叔苏望舒膝下唯有一女苏如婳,且如婳姑娘只是他收养的女儿,苏望舒至今未娶妻亦无亲身骨肉,我说的可对?”
“对。”
“那就没有错。”可涂绍昉心里真有些打鼓了:“总不至于苏叔父故意开我玩笑,把丫鬟介绍称自己女儿吧?”
苏如念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八叔的性子她还真没把握,劝道:“可能当中有什么误会,涂少爷把礼物收回去吧,八叔他性情豪放不会在意这些。涂少爷无需介怀,倘若真觉愧疚,将来有机会到姑苏亲自说清楚岂不更好?”
“侯夫人言之有礼,小生受教。”涂绍昉再三谢过,把木匣原样带回,一路走一路思考,脑子有些混乱干脆不多想,把木匣放下就进宫,找他大姐帮个忙。
东宫有种忧伤的氛围在弥漫。
涂绍玥知晓池家先国舅的遗命就想哭了,再听闻盛家也无意,真特么欲哭无泪!
8年——甚至13年啊,难道只是她自己在白白瞎想白白自己找罪受?这些就算了,她还要给永福个大人情?
太子妃觉得她的悲伤不可逆止,见到宝贝弟弟时神情也是蔫蔫儿的。涂绍昉简单问两句就知道姐姐为因何萎靡,善心大发没再麻烦大姐,只是想起来该把上回永福郡主的要求提了,言毕爽快的离开改为跑去找姐夫。
当众给闵贵妃提议位庶女做儿媳妇?这根本就是找骂呀,这人情真够难还了,太子妃抹把辛酸泪,思考着怎么提才尽量不会被骂时猛地意识到这个人情好像是上个月永福到翼国侯府时的要求,而非前两天那个?!
那么还有个大人情等着她还?涂绍玥抬起手掌撑住额头,觉得她的悲伤不能停了。
赵竤基也很忧伤,就为盛家和池家欲送嫡女入东宫为良娣的流言,他先找相爷,再找外祖父,足足两顿骂!
为什么那么重要的遗命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那么多事?太子殿下都想哭了,见到小舅子时摆一脸的‘孤心情不佳,你赶快走吧’!
奈何这小舅子忒没眼色,只听他道:“永福郡主言道,盛皇后与权皇后皆为先东乡侯生前所定,殿下知道吗?”
赵竤基默默咽下闷气,摆出一脸的感慨:“外祖父曾经告诉过孤,不仅是母后与母妃,连孤的太子之位也是先国舅生前所定。”
“您的意思,先国舅给予华国公府国母、储君两大筹码,盛老丞相才倒戈?”大手笔,真够有魄力!
“对,先国舅很厉害,父皇对相爷如此纵容,既念池家之功亦为补偿。先国舅与皇祖母先后逝去,相爷对父皇满怀怨气,宁可游山玩水也不愿回朝堂,父皇足足示好十多年,直到17年前才终于打动相爷。”
“我倒也曾听老师提及在棋艺上他不如先国舅。”涂绍昉问:“姐夫,先国舅名讳池扬,飞扬的扬,对吗?”
赵竤基点头:“对,怎么了?”
“没什么,既知先国舅何等人物,总不能连他的名讳都不知。”涂绍昉凑着笑脸问:“您见过先国舅的遗像吗?盛老丞相有吗?”
“相爷有,你可去池家一试。”
那他很可能会被打出来吧,涂绍昉笑笑不接话,取出张纸条交给太子,解释道:“永福郡主上个月提的条件,给五皇子和三公主选的亲事请姐姐寻个机会当众提出来;方才见大姐时我已经告知她了。”
赵竤基接过纸条扫了眼,提个庶女,亏那丫头想的出来:“你觉得福儿何意,拿闵贵妃寻开心吗?可她给三公主找的是你的堂弟,这门亲事又很妥当。”
“这个,五皇子的我猜不到,三公主的亲却有两分眉目。”涂绍昉感叹:“欲把三公主嫁给我堂弟很有可能是想保三公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