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去城中施粥,我看到有年轻男子和她有说有笑,那一刻我的感觉竟然不是欣慰,而是生气、愤怒、排斥甚至敌视!”
傅归晚默默的咬唇,脑中有个声音说打断这个混蛋,别再让他说下去;又有个声音说,就让他编,看他能编出个什么玩意?
脑海中两个声音打架,没考虑出结果,这恼人的男声又响起了!
“我想不通,我为何不开心师妹能多交个朋友,而是从心底里就排斥她对别的男子展颜欢笑。一直以来我顺她的意,没对她说过句重话,可看到她神采飞扬的和我谈别的男子,我冲她发火了。
师妹被吓到,我哄很久才哄好。分别后我想过很多也挣扎过,可动心就是动心,放不掉就是放不掉,所以去年我又回了趟隆中,诉了衷肠——山有木兮木有枝。”
他语含质问:“郡主,你质疑我的真心,你认为不会有男子看上一张烧伤的脸,可我想问问你,难道就因为脸上有伤痕,她就要被否决掉所有吗?
除了没有好看的脸,她担得起任何赞誉,为何不能有一个男子真心想要与她携手白头吗?你凭什么认定这世间所有男人都会看脸喜欢美色!自从我诉衷情后她就躲我,自隆中分别以来163天了,我写下40多封信寄给她全部石沉大海!”
涂绍昉真觉得生气,更委屈,说到伤心处情绪激动,站起来冲她发火:“郡主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
就算师妹她不愿意接受我,我们还是师兄妹,她给我回封信让我知道她一切安好有这么难吗?为何她连给我回封信都不肯?!我为什么这么惨?”
傅归晚:“……”那你冲我发火干嘛,有本事写信去骂你师妹啊。
“涂少爷,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看在你情有可原的份上,刚才你失礼之处就算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便吧。”
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涂绍昉坐回巨石上,猜度道:“万寿宴时等我大姐把人选提出,闵贵妃应该也会提出她中意的人选吧?”
“他们可能会没考虑过吗?不可能的,猜猜看,闵昭仪心仪的儿媳妇会是谁?”
“就怕会选丰国公府。”涂绍昉眉目冷峻,眸光更冷:“假意对东宫投诚,实则妄图拉拢西宁侯支持五皇子。”
“与我不谋而合!”傅归晚敛笑,再问:“三公主的驸马呢,你有想法吗?”
“有几个猜测,但都不肯定;闵贵妃母子包括闵家的名声更好,朝野皆知他们很安分,那么对于三公主驸马的选择就有很大的商榷余地了。”
涂绍昉思忖道:“她会把三公主利用彻底,但满朝没有第二个如丰国公府那般的幌子,就不知她打算怎么个利用法,选哪家也就没个准数了。”
傅归晚一时也是握不准:“就看万寿节时闵氏会否把人选抛出来了。”
两人的成果还行,都有钓到两三条不大不小的鲫鱼,涂绍昉‘死皮赖脸’的留着想要一起烤鱼吃,在护卫和婢女们的协助下烤火架顺利搭了起来。
湛蓝的天际悠悠白云漂浮,淡淡的清风吹拂令人倍感舒旷,茵茵草地上粉色的小花冒着尖尖角,万绿丛中一点红。少年和姑娘斜对面而坐,烤火架置于两人中间,各自坐在从山涧四周搬开的光滑石头上烤着鱼。
两个人都会烤鱼,谁也不用帮谁,涂绍昉目光略过她烧烤的手法,眼底一丝笑意闪过,温声道:“看郡主这么熟练,您想必学会烧烤有些年头了吧。”
傅归晚白他一眼,专注烧烤。
“……?”平白无故收到个白眼,涂少爷怪怪的,他说错什么话了?回忆下才意识到,他们初初相识之际永福郡主就是在烤鸡吃啊,当年那段过往目前还是禁忌不能提的,那么真是他说错话了。
淡淡的焦香味传来,傅归晚就着树枝取过烤鱼,葱白的指尖撕开表皮微焦的鱼皮,露出白嫩的鱼肉,伸手捏块鱼肉尝尝滋味。
“郡主很小就会厨艺吗?”涂绍昉抢先表明态度:“只是突然有些好奇,您金尊玉贵,怎么才九岁就会自己烤鸡吃?”
傅归晚盯他片刻,看他神情不似有伪装,淡声回道:“我三祖父的厨艺好,七岁回隆中,他教我烤鸡烤鱼烤野兔烤肉做叫花鸡。”
“所以,您被外祖父培养了兴趣想学厨艺吗?”怪不得他师妹的厨艺好。
“技多不压身嘛。”傅归晚未可置否,叫婢女拿调料过来,撒上点胡椒粉,慢条细理的吃完条烤鱼,去采摘野果捉野兔野鸡的护卫回来,再拣颗野果吃。
涂绍昉亦是拿颗野果吃,唇畔笑意渐深:“记得在真定府外的官道上我请郡主喝水,我当时说郡主用来洗手的热水都要比它干净,现在我却相信你是真的不拘小节。”
“我外祖家不拘小节。”傅归晚抿唇笑,至今仍能感受到当年的乐趣:“教我读书时很严,让我玩时玩得很疯,爬树下河翻墙甚至偷野菜甚至偷鸡摸狗什么都做过。”
“郡主,小臣可真是有幸了,这些事我也全部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