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绍昉虽是七品小吏,但他作为翼国侯的家眷当然能参加,家中长辈孝期未过,他家就出动四位少爷,他便领着弟弟们和亲戚丰国公府拼桌。
反正丰国公府一贯人少,加上个项四都凑不齐十人。
“绍珝兄妹呢?”
两个年岁相近的堂兄弟幼年时打打闹闹,长大后经历分家,已经到达相看两厌的地步,涂绍昉肯定不会管那个堂弟的。
“二姐,他们跑到宗亲那边去了。”十岁的小胖丁随意道:“不用管他们啦,你管好我这个小孩就可以啦。”
“大哥没有照顾好你吗?”涂绍昉有点意见,小胖丁立即狗腿的讨好:“有有有,我是说二姐最温柔了,有二姐在,大哥你就可以好好看大殿里的俏姑娘。”
“还是你看吧,你才十岁,没人会骂你作登徒子。”涂绍昉轻轻给弟弟敲记脑门,虽然他确实想找找永福郡主,这个点还没人影,难道要与圣上一道来吗?
内侍唱名,后妃、皇子皇女们逐渐到来,三公主带着闵家姐妹进入殿内还被多众人多分心关注了,原本只有女眷们看到,如今朝堂大臣们都看到了闵家大姑娘红肿的脸颊。
闵郅恺重谢过三公主,一个字都没有对最疼爱的孙女说。
好在储君夫妇紧随而至,所有人给太子行礼,没几个再多分出小心思关注闵家,除了才一岁多的九皇子与六公主年幼没有出席外,三皇子终于在储君夫妇之后现身。
四年没有在人前,他的出现可比太子有震撼力的多,赵鸣轩坐在轮椅上,望着眼前的繁华顿生疮痍,按住心中思绪,面无表情注视前方。
谢玉颜身着月白纱裙,腰间用水蓝丝带束住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妆容精致,鬓边还簪了朵白色茉莉,茉莉清香衬得她清雅明艳浑然天成,美丽不可言。
她站在二皇子妃身后,见到久违的人莫名有些激动;三皇子回京这半个月,她写那么多封信过去都没回响,气得她几乎要自己闯进三皇子府里瞧瞧哪些狗奴才作祟。
可是暗桩进不到前院,三皇子府前院被护卫得犹如铜墙铁壁油不泼进。有个机灵的暗桩想找新来的这批护卫套套近乎,竟然以怀疑是奸细为由被抓起来拷问,以前埋下的钉子完全起不了作用,无奈之下只能走步险棋,趁着万寿节时在宫里见面。
自三皇子现身她就一直紧盯着,可这炙热的视线也没有让赵鸣轩转头看一眼。
这大殿中几个没热切的注视?尤其是对三皇子别有想法的人家,然而这热切的注视却是赵鸣轩讨厌甚至想逃避的,怎么会多看?
因此多热切的注视都被统一无视掉消弭在半空中了,不过谢侧妃的火热视线没让三皇子多瞟一眼,倒让涂绍昉远远的注视了片刻,继而让他得出个结论:二皇子真眼瞎,身边的女人当着他的面给别的男人暗送秋波居然都看不见。
一直没转过来看她,谢玉颜气得堵心,不过又很快平复,反正三皇子要坐到她身旁,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谁也没想到推着轮椅的宦官竟然一直往前往前,一路直驱到玉阶前,赵鸣轩正要呵斥,一群内侍搬着桌案,抬着木板,捧着杯盏而来,麻利摆放起来。
玉阶之上,新摆放的位次与储君夫妇的桌椅一左一右持平,众人眼睁睁看着宦官推着三皇子的轮椅走到玉阶之上,直到与太子相对的位置才停下。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朝臣、命妇纷纷或别开眼或低下头,涂绍昉心想,不知姐夫的脸色青了没有?
“是我给圣上提意见,给三皇子安排这个位置。你们俩都是嫡皇子,有别于其他皇子,当然应该坐一起啦。”
伴随着悦耳的娇俏声,永福郡主突然钻出来,展颜嬉笑:“想给你们个惊喜所以事先没相告,两位哥哥不会怪我吧?”
若非众目睽睽,赵鸣轩真想抄起酒壶砸过去,这疯丫头搞什么?太子妃想要打圆场,赵竤基抢先表示,一脸笑意和蔼的说无碍。
殿内众人神情各异,许多人都在想,永福郡主这波仇恨拉得可真好。唯独谢玉颜是气,气得差点冲上去,这么一来所有安排全部白费了!
闵贵妃仪态万千的到来,已是最后第二位,见此情形微愣,听内侍解释,踏着步子淡雅无波地往她的位置走。
太子和善大方,三皇子可没那么好说话,目光阴沉的盯着她,傅归晚只能走过去,挥开守着的内侍,冷嘲道:“没看到你的老相好来了,我怕你守不住!”
一句话令赵鸣轩破功,他狠狠拍桌,吼道:“疯丫头!”
麟德殿一震,再次静下来,甚至有人在心底打鼓,敢骂永福郡主为疯丫头,也不知两人对上谁胜?
太子只能做和事佬,太子妃连忙跟上,傅归晚嫌太子妃碍眼赶走了,再解释:“我怕距离太近有人要暗送秋波。
这混账被弄得骨头酥了会把持不住,这才特意将他们隔开。只是这混账的位置不好排,我也想过让他和大姐姐一块儿坐,可更不妥当,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