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杨院判配药时提过这药性温和,五年内连续每日服用才有可能出现危害,甄良娣还差之远矣,避子汤如何能危及龙孙?”
“大总管是没看到东宫的景象,太医们还没肯定什么,殿外的小妾就已经言之凿凿了,等全部给她们把过脉,呵,竟然能全部越过主母求外人。”
傅归晚冷笑道:“多了不起,一个个将主母视若无物,只差明着说是太子妃在害她们,这还能是避子汤抑或小产的事吗?分明是甄良娣早已把东宫所有姬妾联合起来,想着这回一鼓作气钉死太子妃!”
“唉……”大公主赵思安长叹,疲惫地靠在圈椅里,按着太阳穴沉重而决心道:“大哥过两日应该能回来,他若再不看清还要宠着,我非得学相爷骂骂储君。”
“后宫的娘娘们都往蓬莱殿猜,偏偏甄良娣没怀疑过,否则她也不能把事情做这么绝;为什么她没疑心别的,一心只盯住太子妃?不就是满心满眼想除掉主母再上位吗?
看看这事她办得多漂亮?一有孕未足月便宣扬得尽人皆知,再当着后妃宗亲的面小产,继而抛出东宫所有姬妾被灌避子汤要害储君绝嗣的天大秘闻,一气呵成,摆明要钉死太子妃、她再上位!”
郡主这回真是被气得够呛:“我原以为她想借流产将罪名嫁祸给太子妃,没想到人家这么高的志气,一出手就想把主母钉死。
还有东宫这群姬妾,合着全部知道了,只剩太子妃还被蒙在鼓里!偏偏20多人没一个跟赵竤基提过,没怀疑过其他情况,联起手来就想把主母钉死,各个野心都这么大。”
她被气得直发笑:“我真好奇东宫的膏粱锦绣究竟在养着群什么样的姬妾,哪怕全部向太子哭诉太子妃想害死她们,把东宫闹得天翻地覆都行,可闹出东宫就实在过了!尤其今天,还有半点体统吗?”
“大哥封储君之后是真的有些变了。”说到底这群姬妾都是太子纵容才会养出来,赵思安头疼地按住脑门,迟疑道:“要不我向外祖父提一提,请他老人家出面?”
“老丞相也算经常训外孙了,有起效用吗?大姐你干脆告诉他,叫他二选一,选他的妾室就来跟我撕破脸!”
“福儿?”赵思安微怔。
“今天东宫会闹出这等事归根结底谁的缘故,不是他赵竤基自己吗?按照这趋势发展,早晚他得跟我撕破脸;别等将来了,省得再虚与委蛇几年。”傅归晚压住火气,向圣上告退,被喊住也没留;火大的很,回郡主府消火。
昌和帝叹道:“今天事情多,思儿你还怀着身孕,趁早回府里休息,别累到了。福儿那边让你盛家的舅舅们……”还是叫丞相去?似乎都有些不大妥当?
“父皇,还是儿臣去吧,此事不好外传;母妃祭辰将至,我还想劝三弟到皇陵拜祭,明日正好一同劝劝他俩,您宽心。”
“好,你也多注意身体,怀着孩子尽量别操心,对养胎不好。”皇帝叮嘱长女,赵思安温柔地应着,也劝父皇别费神操劳,多保重龙体。
父女俩说过些体己话,大公主告退去偏殿接女儿离开,昌和帝这才露出怒色,吩咐道:“即刻派人叫太子回来。”
“圣上放心,您稍安勿躁;正如郡主所言,太子殿下只是被捧多迷了眼,本质是顶好的,您费些心思教导便能扳回来了。”
“竤基这孩子……”皇帝反复思量唯有一声叹息:“是过得太过安逸顺遂了。”
师恩公公不知想到了什么,苦涩地低头;相处几十年,昌和帝一眼便猜到,问:“这是想到舅父了?”
“老奴在想,倘若圣上当年的处境能有太子十分之一安稳,主人或许能活到郡主出生,能亲自抱一抱郡主。”
“你也在怨朕害得福儿出生便没了母亲?”
气氛陡变,昌和帝既苦又涩,似困兽又如受伤的羔羊,压低声音嘶吼:“可朕怎么答应?无论如何苏贵妃她到底是先帝最宠爱的女人,先帝愧对谁都没有对不住过苏贵妃!”
师恩双膝跪地,苦笑道:“陛下,三十多年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