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侄子心中有点感觉,否则凭你这温厚宽良的好性子哪能这么平静?”傅宗敏扫那侄孙女一眼,了然道:“也对,有大姑娘在,大姑娘哪能不清楚?大姑娘明了,当然得透露给父亲兄弟知道。”
“过奖。”
“是叔祖眼拙,等到蹲大牢才看明白谁才是傅家飞黄腾达的真正倚仗。”傅宗敏苍老沟纹围绕的双眼中投射着厉光,逼问道:“大姑娘可明白他们打算怎么对付你吗?”
“让归潆给四皇子做侧妃,你觉得可能?”
“如果大姑娘不能生,只能由傅归潆来给四皇子生儿子,还不可能吗?”傅宗敏悠然笑,可他说得轻巧,对傅经柏三人乃至傅归暄姐妹俩都是浑身一震。
胆小的傅归潞都越想越觉得真是这么回事啊,如果大堂姐不能生,变成由傅归潆来生,到时候整个家族为的不就是傅归潆的儿子吗?那将来成功后还能嫡长房什么事?
傅经柏不可置信,大少爷傅归昶又惊又怒,显然也联想明白了,二老爷傅经樟烦不胜烦,究竟是这二叔在信口开河还是那个三弟真能狠毒如斯,这个家还是他心中的模样吗?究竟是这家早已变质还是他从来没有认清楚过?!
“这种事叔祖怎么能知道?没有证据,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是没有证据,但以我对傅经茂的了解,他一定会那么做。只要大姑娘不能生,大哥就会向你们施压逼你们同意让傅归潆给四皇子做侧妃。等她生下儿子,大姑娘和经柏你们就准备好为那个小崽子呕心沥血最后把命搭上吧。”
傅总敏笑呵呵道:“等到你们给傅归潆生的小崽子争到储位为乃至将来的皇位,就是等你们这家子再没半点用处,傅经茂他对你们痛下杀手的时候。
大哥是还没下决心,但他多疼爱那个庶子,傅经茂多怂恿几次,一定能让大哥下狠心给大姑娘送碗绝育药。反正我不急,已经蹲了3年,再多等些时日又能算什么?等到大姑娘收到那碗绝育药,你们再来找我吧。”
“告辞。”永福郡主略一颔首,第一个往外走。
傅归暄和傅归潞姐妹还要留着和祖父说些体己话,并没有随同傅经柏等人离开;不过她们也没留多久,傅宗敏简单交代些话就让两个孙女离开了。
等到姐妹俩走到这座牢房外,意外地发现这堂伯和堂姐还在,而且这大堂伯好像很生气一直在怒喝,没等她们俩多迈出一步,她们就眼睁睁看着突然蹿出个提着粗木棍的狱卒冲上前举起木棍劈向傅经柏的脖颈,把这大堂伯给打昏了。
姐妹俩:“……”
父亲倒在自己身上时傅归昶才真正意识到,傅经樟亦是一惊,永福郡主抢在他们两个之前告诫道:“我跟你说过了,淮阴一案保住他是我留给傅副相最后的祖孙情。
傅副相要自说自话,你们要为家族贡献,全部是你们的事。但愿大哥你还有点脑子,别人话听不懂到必须打昏你才能有清净,让二叔扛你们父子俩多不好意思。
我在城外避暑,别来烦我,也别再去我的郡主府纠缠个没完,让我的护卫们都觉得傅家比苍蝇还烦,多难堪啊;人活在世上还是得要点脸的,对吧?”
傅归昶扶住父亲,深吸口气,二老爷傅经樟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词来规劝安抚,郡主已经再道:“我找暄妹妹她们还有点事情,你们先走吧。”
郡主她还愿意留着和傅经柏多费点唇舌就是为等傅归暄姐妹俩出来,否则早就敲昏了,不再管这叔侄俩,语毕她便径自走开。
走到傅归暄姐妹面前,交代道:“这月找个机会将今天的事透露给傅经茂知道,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嫡姐庶妹俩屈膝异口同声应是,傅归暄看堂姐好几眼,看她简直平静到反常,忍不住问:“大姐你难道都不生气吗?”为何能这么平静?
“我与你祖父,谁厉害?”
呃——傅归暄顿了顿,咬唇道:“大姐厉害。”
“那么你祖父都能猜到的事,我会料不到吗?”
傅归潞震惊地捂住嘴,傅归暄猛地瞪大眼睛看她,永福郡主早不在意,说得可比真话还真切悲凉:“想看看有没有那么一天,做17年的祖孙会否当真比陌路人还不如?”
“大姐,族里几乎所有族人都看不上你,尤其是我们同辈姐妹之间,认为大姐粗俗无礼蛮横霸道毫无长姐风范只会仗势欺人,都不服气你压在我们头顶上。
傅归暄垂眸低语,莫名感伤:“可是这一年来我看明白了许多,这府里伯祖父真正疼爱的是傅经茂那家子,他对傅经芙更是没节制地偏袒纵容,我就没见过谁家出嫁的姑奶奶还能在娘家作威作福到想欺压哪个就欺压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