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当然知道真相,两位姑奶奶当然也知道父亲知道,就是知道才肆无忌惮,因为父亲站在她们这边!傅宗弼强撑着一口气,劝道:“爹明日各给你们一万两,你们姐妹俩带着孩子们出府散散心,这件事就算过了。”
“二万两,”傅经莲道。
“三万两,”傅经芙道。
姐妹俩同时出声,相视一眼之后傅经芙满脸阴沉地接话:“三万两,否则此事没完,还有那贱丫头,爹还想要捧到何时,把她捧得高高地来尽情欺压我们吗?”
“够了!”傅宗弼转瞬就动怒道:“那是为父头个孙女,别成天满口贱丫头,长幼有序,有归晚在轮不到旁人,别再提改捧归潆的话,此事没得商量。”
傅经芙咬牙把火气压下,再提要求:“这个月我就要和离,下个月进二皇子府,爹如果不愿意帮我就别怪女儿。”
什么叫‘别怪女儿’?老太爷当然知道其中含义,长叹口气,疲乏的语调中满含对幼女的溺爱:“好,为父去和二皇子商量,叫二皇子去请侧妃的旨意。”
“我们母子在娘家住这么久该回武平伯府了,爹。”傅经莲当然也有要求:“十天内叫他们来接,爵位之事也不能再拖了,还有麟儿和娇琳的亲事两个月内要定下来,如果爹不肯帮也别怪女儿。”
“好好好,为父来办,你们不准再闹了,对你们大哥态度也要好起来,尽快把和长房还有你们母亲的关系修补好。”
傅宗弼只想把两个宝贝女儿安抚住,任何要求都不带犹豫的应,终于能哄住,疲惫地回到前院,狄仁就呈上来四封信,他累得甚至都没有看,只按惯例吩咐:“转给大姑娘,叫大姑娘务必办妥。”
红日西沉,热气消退,夕阳终于展现出它柔和的一面,狄仁迎着傍晚的微风来到后院,来到明珠苑前将信呈上。
脂红正在给姑娘汇报呢:据说亲家老爷带着在府里陪了多日的亲家夫人走了,走的时候脸色特别差,不过是带着大串长长的礼单走的。
又据说两位姑奶奶不依不饶的要长房给交代,否则污蔑辛姨奶奶这笔账他们绝对不罢休,没想到老夫人都不搭理了,带着大少爷就走掉,情势突然来个大逆转,老太爷竟然就相信朱姨娘只是帮凶,要处置辛姨奶奶,就是处置得几乎不算处置。
又又据说大老爷离开颐寿堂后去找妻儿差些吵起来,被母亲骂一通还顶撞过去,又差些吵起来,接着来明珠苑想闯进来被阻后大发雷霆,被玉无瑕护卫长再再敲昏送走了。
活泼的丫鬟正眉飞色舞说得起劲,稳重的姚黄捏着几封信呈给姑娘,傅归晚扫过一眼,把屋内的二等婢女屏退,叫无情现身:“你看吧。”
无情拆开信封全部看过,冷漠的脸上浮现出厌烦。
四封信,七件事,四件出自辛家:一:辛家今年弱冠的长孙在德州府衙门领着个九品小吏的职,他前段时间和德州府尹最年轻美貌的小妾好上被捉住了,德州府尹狮子大开口,不仅要银两还要升职,否则便与傅家和辛家决裂。
二,辛家的当家人辛大老太爷用十万两白银从南边购进批玉石原料,有整整一百箱。偏偏这批玉石原料运到后全部变成石头,一百箱石头,南边那个商人又失去了踪迹,辛大老太爷要追究,必须追究到底。
第三件事是辛家的二老太爷,即婵姨娘的父亲,最近酒肆买出的一批陈酒喝死了人,喝死的人数有些多,辛家又和德州府尹闹出了矛盾,不好办。
第四件事也是辛二老太爷他家的,他的长子即婵姨娘的嫡亲兄长在魏县领着从六品的职好几年了,要升官,还明确提出要调到东南沿海那边去海司衙门任职。
第五件事出自傅家本家,傅宗弼的堂侄,宿迁县丞看中宿迁一处带有温泉的山头,被他抢过来之后才知那处是琰郡王的山,如果就此让出不仅他,傅家也颜面无光,不肯还。
第六件、第七件皆来自傅宗弼的庶弟圻州府尹,这庶弟比嫡长兄傅宗弼小十四岁,圻州府尹今年14岁的长孙几月前到江南游学,相中一位姑娘回家后害了相思病要娶。
那姑娘乃扬州府尹的嫡长孙女,但已经和别人家定亲,与之定亲的那家正是宫中目前最受宠娘娘栗昭媛的娘家。
至于最后一件,是圻州府尹已经17岁的庶子无心再读书考科举,想直接做官,圻州府尹想要把这个庶子安排到海司衙门。
“这么个糟污腐烂的傅家……”郡主笑了声,吩咐姚黄:“去告诉狄仁,知道了。”
“你说再过个把月就决裂。”无情提示,还应承作甚?
“我的护卫长啊,天天吵架很累的,何况傅副相比苍蝇还烦再加上个傅经柏,闹得没一刻安宁不嫌糟心,先敷衍着呗,我就说知道了,又没有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