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绍昉瞟见五皇子的马车远去,状似为难地对三皇子说:“师娘七十大寿将至,我正在考虑该如何描述表哥你的现状才好叫二老放心。”
“……”竟敢威胁他!赵鸣轩冷冷斜视之:“你有种啊!”
涂绍昉很礼貌而客气的微笑:“男人没种怎么传宗接代,我当然有种,难道三皇子您会没有种吗?”
“你好,很好!”赵鸣轩咬牙切齿地吩咐斑竹:“分半个西瓜给他。”
“可是殿下,我们没有刀呀。”
“直接用手劈也可以,我来我来。”涂绍昉热情地从这公公怀里将西瓜夺过来要手劈,赵鸣轩嫌弃:“不必了,整个西瓜都给你。”
“多谢三皇子,三皇子您真是好人。”涂绍昉笑眯眯地抱着西瓜感谢,看着三皇子登上马车离开后,他才踱步去自家马车。
热浪笼罩着城中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五皇子的马车内却清凉舒适并不为之所影响,还未回到府内,在马车里闵尚书提起来:“殿下以为永福郡主今日之举,目的何在?”
“傅归晚要立威。”五皇子赵珩斌吃着冰凉的酸梅汤,语气懒洋洋:“这都是她做惯的,什么事都想要横插一杠;这回立威立到太子头上,看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恐怕这只为其一,其二想要翼国侯府的人情。”闵尚书眼底精光乍现,失笑道:“殿下您试想,依照太子的宠爱,没有永福郡主干预,东宫这位甄良娣会落到什么惩罚?”
呃?赵珩斌考虑一下发现还真没底啊,吐槽道:“若非今天这场戏,真是没看出来我这位大哥居然能被点女色迷住,这种愚弄他的女人都能当宝贝似的宠。”
闵郅恺笑笑,继续道:“所以,东宫这位甄良娣被罚一年的闭门思过会否降到两三个月都未可知,处罚不痛不痒几乎相当于没有,她亲自残害皇嗣欲嫁祸太子妃这等大罪将会被轻飘飘地揭过,太子妃和翼国侯府能舒服?
而永福郡主这场干涉令这位甄良娣被钉死,东宫众姬妾全被厌弃,效果可谓天囊之别。郡主她向翼国侯府讨要人情,涂家还能不给?”
想想还真是,赵珩斌有点小郁闷,再吐槽道:“还有暗中给东宫所有姬妾灌避子汤,摆明了是这甄良娣一手策划,我这大哥居然连这么明显的形势都看不透。”
闵郅恺淡笑:“应该是储君的路顺遂,日子过得安逸,疏于思考障目了吧。”
无独有偶,皇城外的林荫道上,两位相爷靠在树下,各捧半个西瓜边吃边聊,同样谈到当朝储君就是日子太过安逸顺遂了。
“郡主说会痛骂一顿,池小奕,你觉得我这储君外甥能汲取教训吗?”别看盛副相他吃着西瓜津津有味,心里真有点蔫蔫儿的。
“你自己心里有底还问。”池丞相头都没抬。
“唉!”盛副相手捧着西瓜叹气:“真不是咱们要干涉储君的家事,像郡主说的,东宫这群姬妾发现自己被灌药后大闹,将东宫闹个天翻地覆都行,可闹出东宫就实在过头了,更遑论闹到朝堂上。
自己的亲骨肉都能狠下杀手,想借此扳倒主母还不够,连皇长孙都想毁掉,这位甄良娣得有多狠毒啊?他将这等狠毒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宠到今天这份儿上,恶行累累全看在眼中也不在意,东宫中这一幕幕,我看着真是胆寒。”
“趁早把你的儿孙们全教成纨绔,还来得及。”池奕吐出一串瓜籽,态度随意极了。
“那你池家呢?郡主是他从小看顾疼爱到大的妹妹,是他亲娘临终嘱托要照顾好的妹妹,只是要他处置犯大罪的小妾,应该易如反掌的事却引得他勃然大怒啊!”
“储君嘛!”池奕理解:“这么兴师动众越过他来接掌东宫,置他这位当朝储君于何地?会生气很正常,你这做舅舅的太苛刻了。”
“他这位甄良娣敢越过他闹到朝堂上,又置他这位储君于何地?郡主第一句告诉他了,你看他有丝毫动怒吗?”
盛副相盛仲楷说着恼怒起来:“郡主第一句话明明白白告诉他了,甄家闹到了朝堂上!不兴师动众如何彻底洗清对太子妃的影射,如何扫除对皇长孙的影响?这会是冲着他吗?
可这储君倒好,对真正践踏他储君威严的人毫不在意,就盯着眼前的假象,被个小妾撒两滴猫尿迷得神魂颠倒多少大罪都视若无睹百般维护甚至不惜要降罪疼爱17年、答应过他亲爹亲娘会照顾好会给予一世荣华的小妹妹!”
他讽刺一笑:“你看着不觉得寒心吗?他才做储君多久啊?这回圣上和父亲痛斥一顿,你敢保证他必定会痛改前非吗?
哪怕现在能改,再过几年,你能保证他不会故态复萌吗?这可还是他在做储君的时候,等到他将来登基之后呢?”
“你到底想说啥?”
“你想过换位太子没有?”
明明是无风的炎热天气,树荫下像突然吹来了一阵凉风,吹走了这轻巧而令人心肝胆颤狂妄悖逆之言,遗落一阵阵的凉意,证明着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