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是读书人,说服地里刨食的庄稼人轻而易举,以往是如此,现在也不是什么难事。
压下心中惴惴不安,他将打好的腹稿提出来:“大哥二哥,你们也知晓我从小聪慧,若不是拜师走了些弯路,镇上私塾教得有限,这会儿我何故连秀才也考不上?所以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自是随我。
我年纪大了,野心是有,但心有余力不足,恰巧这次我家娘子怀了身子,所以我想将希望寄托孩子身上。我达不成的,我会教孩子达成,也能避免走弯路,让他早早考取上功名,以后好孝敬他大伯二伯。”
针落有声。
谁也没说话。
郭盛祺突感口干舌燥,尤其是两位嫂嫂那吃人的目光,让他头皮发麻。
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这样一来,大哥二哥以后的付出不会那么多……”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小周氏。
她跳起来对着郭盛祺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
郭盛全赶紧去拉自家娘子胳膊,见爹娘沉着一张脸,并未多说什么,连忙摁着她的肩头,到一旁小声嘀咕起来。
许久,才将小周氏劝下来。
二房夫妇回到桌案坐下,小周氏难掩的怒意,脸还是气急了的涨红。
小周氏心想着大房即便答应了,他们这房也不会应!大不了分家!出去单过!
这也是郭盛全劝下她来的说辞。
人坐齐后,安静片刻,郭盛安才反问:“这么说来,三弟打算自己给还未出生的侄儿启蒙?”
郭盛祺:“是的,大哥。旁人为我儿启蒙我不放心。”
“三弟的孩子出未出生,是男是女暂且不论,三弟是如何觉得你那孩子比金宝,亦或者我儿子聪慧的?”
“这我肯定……”
郭盛安恍然地打断:“算命算出来的?当初淑君侄女有福气,也是三弟找人算的吧?天底下好事都落到三弟三弟妹身上了,生出来的儿女都是人中龙凤,叫大哥好生佩服啊。”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字字真实,句句较劲儿,贴合正常人思维和逻辑,让郭盛祺这读书人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郭盛安没再看他,扭头对爹娘道:“当初决定供三弟,是我们与他是兄弟。即便他儿子要考取功名,也应当是他儿子的兄弟姐妹做牺牲,而不是我们这些各房大伯二伯。
爹娘,如今我有儿子,二弟早早有了金宝,我们总得为自己子女考虑吧?总不能往后一辈子,包括我们子女,我们孙子,我与二弟的子子孙孙全赌在三弟那张没有任何实际保障的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