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安回来,就见月娘在翻阅自己以前抄写的医书。
他没说什么,找出家中的圆簸箕。
采集的草药中,有些是径直晒干储存,有些是熬制成胶状物,装罐子保存。
他提点完柔儿,剩余的工序便交于她解决,又去了自家屋门口,扫了眼雪儿的刺绣,提点了几句,视线才落在月娘身上。
月娘如坐针毡,“我,我就随便翻翻。”
她总觉得如今自己面对安哥,不是对夫君该有的态度,倒像书院学子对着夫子,处处充斥着紧张感。
郭盛安浅笑道:“温故而知新,月娘也长进了。”
月娘耳根一润。
院中传来一阵动静,是秋兰婶子顾不上厨房的活儿,跑到柔儿身侧,掏出晌午偷藏的馍馍,递了过去,“豆花,吃。”
柔儿脸上表情复杂。
偷藏东西的行为不好,但这个馍馍是秋兰婶子自己的口粮。
再有,秋兰婶子的行为,是母爱的表现。
只是。
秋兰婶子病了,她将母爱的表达,对错了人。
她不是秋兰婶子的亲闺女。
鼻头一酸的,柔儿放下手中轻拭草药上泥土的帕子,声音温柔地哄着:“秋兰娘,我不吃,我中午吃饱了的。”
“吃。”秋兰婶子固执己见。
柔儿抓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肚皮上,“看,秋兰娘,我饱饱的,不吃。吃多了容易积食,对身体反而不好。”
“吃多了,不好?”秋兰婶子迷茫。
“对。”柔儿将她递馍馍的手推了回去,“以后你吃你的,别给我留了。”
秋兰婶子没说话。
柔儿:“秋兰娘,你去厨房忙吧,我手里也还有活儿。你忘了,铁柱爹去了镇上,我们得在郭家干活儿才有饭吃。”
“干活有饭吃。”
“嗯,快去干活吧。”
秋兰婶子恋恋不舍地回了厨房。
柔儿收敛视线,就见一道阴影笼罩而来,她抬眸望去,脑袋就被郭盛安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