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有可能是我们的父母带着我们见过面吧,只是那时候还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点不太可能哦。”
夜里凉风乍起,树叶沙沙作响,清清楚楚传入两人的耳中,更衬得室内寂静无比。如墨的黑暗模糊了花野井千夏的神色,诸伏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平静到不可思议。
“我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因一起意外去世了,大概没机会带我出去玩吧。”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或许是相似的身世让他感到同病相怜,或许是不停追问,将他人的伤疤再次血淋淋揭露于人前的内疚感作祟,又或许是那若有似无的熟悉和无处不在的黑暗让他倍感安全,诸伏景光第一次主动提起了他的身世。
“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啊……”
他微微垂下眼,嘴角的笑容溢出点点苦涩,好在他们都置身于黑暗中,不必费心伪装。
七岁那年,诸伏景光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杀害的惨剧,彼时他躲在衣柜内,父亲的惨叫,母亲的挣扎,弥漫着铁锈般血腥味的夜晚和凶手诱哄时哼唱的儿歌,成为了他这十五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晚过后,除了因参加夏令营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哥哥外,他再无至亲。
在过度恐惧的刺激下,他忘记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还患上了失语症,听取心理医生的建议,诸伏被寄养在东京的亲戚家里,想要通过改变生活环境来治愈心理上的创伤。
“多亏了零,如果没有遇到他,我的失语症也不会好转。”
眼前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诸伏景光却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长久埋藏于心底的秘密就这么说了出来,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指尖却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极力稳住声音,他看向花野井千夏坐着的位置,再次道了声歉。
“最近我慢慢回想起那晚的经历,想着也许我对你的熟悉感,能让我重新想起小时候的事,也能借此回忆起与凶手有关的细节,才会贸然问你这么多问题,真是不好意思。”
话音落下良久之后,花野井千夏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出声。
“嗯,没事儿。”
系统???
【你听了这么久,就蹦跶出这几个字来?】
‘啊?’
花野井千夏茫然地抬起眼,不明白系统在震惊什么。
‘不然还要我怎样,我都已经倾听了,这还不够吗?’
再说诸伏景光又不是小孩子了,人自己会调节情绪,她就没必要硬装知心大姐姐了吧,会有点崩人设诶~
很显然,系统没办法接受这个答案,丢下一句【你这个冷酷无情的机器人】后,便气鼓鼓地下线了,徒留下花野井千夏在原地疑惑思考,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系统?
平复好情绪,诸伏景光再次恢复了寻常的样子,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及彼此的身世,只是交流间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熟稔和随意。
不幸者各有各的不幸,人生平凡而又不堪,花野井千夏讨厌任何成为受害者的感觉,她是幸存者。
相信诸伏也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两人等到都有些犯困之际,那几位卷王总算看见了她发出去的求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