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侍女,得了她的许可,也开始在一些零碎的功夫上折腾我。
睡觉的时候,被褥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针,推开房门时下落的水,和我沉睡时,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这些我都已经无所畏惧了。放血产生的疼痛远比她这些小打小闹要折磨人的多。
说实话,有时候我甚至感受不到被褥里放了根针。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恨我。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看到了薛放一脸担忧的面容。
他坐在我的榻前,就那样满含心疼和担心的注视着我。
就好像,他仍然还在爱我。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在怀里,像是对待一个玻璃人一样。
「阿音,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我心疼好不好」
吃穿这方面,薛放的确没亏待我,大把的补品往我面前送,上好的厨子供着我使唤。可我不是在和他闹气,我是真的吃不下去。
天天都不间断的疼,头疼,肚子疼,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疼,有时候疼着疼着,连时日都忘了,直到太医再次割开我的手腕,我才意识到,原来这是第二天了。
薛放看我软软的倚在他怀里,一副无欲无求的表情,终于慌了。
「阿音,为了我,坚持下去好不好?就只剩下最后几天了。」
「阿音,阿音!」
我从来没见过他慌成这样,连声音都发颤了。
「阿音,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哪怕不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再坚持几天好不好?」
孩子?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
我有孩子了?
薛放看见我的反应,趁热打铁道:「阿音,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吗?等他生下来,我们就有小将军了,阿音」
「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骑马,去射箭,我们一家人会好好的」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今天是初几了?」
「初六,明天就是初七了」
他突然笑了笑,很孩子气,当初在边关的时候,每次我有事相求,他都这样笑。
「想要去晚上的灯会?」
「嗯」
我是想要去,但不是为他。我想替孩子和我求一个平安符,保佑我们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
我久违的穿了红色,还抹了胭脂来掩盖我不好的气色。我想,祈福,总要穿的喜庆一点。灯会上人很多,薛放将我揽在怀里,紧紧的护着我。我这段日子天天疼,疼的人都有点虚脱了。只能靠在薛放身上,借一点力。
「公子和夫人真是恩爱啊!」
卖花灯的老板瞧着我们打扮华贵,刻意的奉承了几句。可这话确是说错了,我与薛放没有三媒六聘,没有拜过高堂,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是我。我们的誓言,只有边塞的星星知道。
薛放倒是很高兴,大手一甩,买下了许多灯,把老板乐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