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叙的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林觅挽起她手臂,“走吧。”
推门进?去,许听晚望见白娉捧着纸杯坐在床沿,眉眼透着笃定、平和和包容感。一身宽大的蓝白病号服,衬得她愈发瘦骨伶仃。
白娉眼白清明,朝许听晚招手:“天呐小晚,长这么漂亮了。”
许听晚不争气?的眼泪再次落下?来。
林靖书彼时在外?地出差,林觅用自己的手机给老爸打去视频电话?,放背景铃的时候,她坏心眼地把?手机塞进?白娉手里。
“丫头,我还在开会,有事过……”
“阿娉?”
“老林,”白娉朝镜头摇了下?手,看?着林靖书呆滞的表情忍不住调侃,“哟,以前也就是丑点?,怎么现在看?你又丑又老的,手机里的我还貌美?如花。”
一旁吃瓜的许听晚捧腹爆笑:“你们娘俩的嘴一个比一个厉害,没想到?林叔叔这么唠叨有天也会被?老伴说,还是杀人诛心那种话?。”
林觅勾笑瞥了眼屏幕,林靖书哭了,老泪纵横。会议室的人纷纷凑过来问林总哪里不舒服。
林靖书哽咽:“喔,我才看?到?医院的未接电话?,这就买最近一班飞机回家看?你。”
“林总,这个项目我们谈了三个月,您不能说回就回啊。”
“林总三思!”
“林总,您回去就全部功亏一篑了。”
林靖书立马转换了一副姿态:“如果对方终止合作?那是他们的损失,和他们说,林靖书回家看?他夫人了!”
这边白娉语重心长:“项目重要,你先把?手头的事弄完再回,我好多话?还想和咱闺女说,你别回来掺和。”
林靖书语塞:“可……”
白娉:“挂了。”
看?着白夫人动作?行云流水地挂断电话?,许听晚无声比了个大拇指。
这家女的都是狠人。
许听晚七点?有户外?拍摄工作?,啃完一个梨子,依依不舍地和母女俩告别。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打开窗户通风,屋外?是湿润又舒坦的晚风,像刚饮了一口?冰镇橘子汁,清凉到?全身。
白娉太久没运动,尽管护工和林觅都会轮换给她按摩,小腿肌肉仍有一定程度上的萎缩。
医生说白娉虽然目前体检一切正常,保不准后面会复发神经性疾病,最好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再办理出院手续。
往后一个月,林觅时不时来医院帮白娉复检,起初杵着拐杖行走都困难,只?能坐轮椅,渐渐地两只?拐杖变成一只?,到?最后能自己独立行走。
主治医师都惊讶于这个年纪段女患者超常的身体恢复能力,体检无误后开了出院证明,并祝白娉将来无病无灾。
林靖书把?妻女接到?林府修养,林觅特?地休了年假。
老太太看?见瘦削的白娉泪如泉涌,握住她手说,林府不分家,任他们想做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
林觅看?着眼前温馨一幕,胸腔里有一种第三视角的苍凉感。
该怎么形容那样的感觉,就像编剧姚芝芝能把?笔下?人物改得有血有肉,记者采访她怎么看?待书里的原著角色,她平淡说,她看?完了他们幸福、悲伤、破碎、复原的一生,但是这一切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所以也不知道怎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