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了一下。
只是很小的角度,壶口的流量却猝然增大,祁墨大惊失色即刻收手,奈何既出的重力无法挽回,大包水从她的脸上砸到被褥,稀里哗啦,一片狼藉。
鵷扶:“……”
祁墨:“……”
鵷扶发出一声嘲弄的冷笑,祁墨尴尬极了,讪讪擦着脸,又用袖子笨拙地去吸沾被褥上的水分。
这当口脑子里遽然一闪。
仿佛封泥松动,前几日的记忆如蝶翼般纷至沓来,在无谓空白的思考上铺天盖地的落下绚丽鳞粉,祁墨呆滞抬头,点漆似的眸子愣愣看着鵷扶,突兀地“哦”了一声。
“哦什么,”小孩警惕,脸上颜色一变,“你不会忘记和我的约定了吧?!”
祁墨:“……”
祁墨吸气,苍白笑道:“怎么会呢,你可是鵷扶大人。”
停摆的大脑此刻终于开始复工。
祁墨内心百转千回,似有无数个念头,却又不知从何处抽出那个线头。
只好暂且作罢,先专心对付眼前这位毛骨头。
“这些天我趴围墙上都听说了,看在你受重伤的份上,失约的事情,本大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鵷扶短手短腿的爬上床,嫌弃地离那滩湿地坐远了些,大度道:“反正只要你肯帮本大爷杀了祁墨,那东西早晚都是你的。”
祁墨斟酌了一下,觉得现在氛围也合适,话题也合适,于是若无其事地用衣袖蹭着浸湿的棉被,“哼”了一下:
“那这位大爷。”
“现而今我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你又行动方便战无不胜,何不干脆自己动手,非要等我这个伤病患?”
“笨,本大爷拔山盖世,别说杀一个,三个也绰绰有余!”
鵷扶伸出三根短胖的手指,祁墨却听出了他数字间的谨慎,心说原主不知道,但你杀十个、二十个我,那确实是绰绰有余。
“都怪一个笨蛋,”鵷扶气得开始洗耳朵,不住的把那两条软趴趴的毛绒耳朵往脸上刮,“都怪他!都怪他!”
看着它那副模样,祁墨似有所悟,眨了眨眼睛,试探道:“所以你不亲自杀祁墨,不是因为你做不到,而是因为,你不能做?”
兔精气鼓鼓地瞪着一双红眼。
祁墨心里一松。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