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资:学习加油
班主任王富春走进教室,她关掉手机,还没来得及回阗资消息。
之前月考的成绩条传到胡笳手里,总分,级排,她在清河分部尚且吊车尾,更不用去和临中本部的比了。王富春在黑板上写下成绩对标的分数线,胡笳看了下,她这个分数如果想留在包邮区,恐怕只能去读某某大学的某某学院,抑或直接是某某学院。
王富春写完把粉笔砸进槽里。
“你们手里的分数条,很可能就是你们以后的工资条。有些同学,那是头脑聪明,但不肯努力!可高三是什么?高三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糊弄日子,日子就糊弄你!一轮复习刚刚开始,我还是那句话,努力!就一切皆有可能——”
王富春朝讲台上的课代表打了个手势。
扎马尾的小姑娘立刻矜矜业业领读:“《劝学》,荀子,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四四方方的教室,窗帘轻薄,早晨明亮到发白的日光照射进来,女生们束起的马尾闪耀如秋日谷仓,对着计算抬头率的机器,人人低头读书,没人注意这一小片光亮。胡笳在座位上喃喃背着《劝学》,眼睛却落到楼下的香樟树。
她的未来,似乎又远又近。
胡笳等了一天,李慧君都没有联系她。
傍晚放学,阗资发来微信,问她想吃什么,胡笳只答随便。
两个人到学校附近的塔斯丁坐下,胡笳埋头狠狠吃汉堡,拿手机的同时,分数条掉出来。阗资拾起来看了一眼。
“你的清华肯定是考不上了。”胡笳说。
“但应该可以去北京。”
胡笳没回复。
“你想去哪儿?”
阗资隔了会儿又问她。
胡笳嘬着可乐,目光浅淡地看向窗外。
她到底想去哪儿呢?从小到大,胡笳好像都没有深刻思考过这个问题。
读小学的时候,胡海文和李慧君鸡飞蛋打地吵架,她躲在门后哭,初中,这两个人终于离婚了,胡笳跟了李慧君,却又像是同时失去了爸爸和妈妈,她在父母的缺席下考上临中分部,现在她想去哪呢?
这个问题比数学大题还难解。
胡笳到了晚上还躺在床上想这个问题。
阗资坐在床头,给她脚腕的蚊子块上涂药膏。都秋天了,怎么还有蚊子?
胡笳伸伸腿,去够阗资的鼻子,阗资会错了意,居然抓着胡笳的脚趾亲了一口。
胡笳:“……”
阗资:“?”
晚上,胡笳翻来覆去,终于对阗资说:“要不考去北京吧。”
说完又赶紧说一句:“不是为了你。”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