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资懊悔,面上倒笑说:“那太好了。”
阗家从来是六点开晚饭。
眼下才五点,阗资又陪阗仲麟在书房坐了会。
阗仲麟终于对他说:“明年九月你就是大学生了,有没有在大学谈恋爱的打算?”
阗资诧异,但也很快压下来,想阗仲麟应该还看不出什么,只说套话:“我大学还是以学习为主,没什么时间谈恋爱,至于打算,也是等碰到合适的人再说。”
阗仲麟挥挥手,端正着面孔说:“我也不是什么老古板,大学生活不比高中,你谈恋爱我也不反对,我就跟你强调一点,恋爱,要以结婚为目的,和人家互相成就,就好比你姑姑和姑父,多登对?你姑父刚升了厅长,往后还能升——”
阗资不语,阗仲麟加重语气:“反正不要像你爸,找个什么艺术家,不着调!”
阗资忍不住打断阗仲麟:“您别这么说我爸妈行吗?”
两个人对视,阗资眼神排斥,甚至疏冷。
阗仲麟下意识握紧拐杖。
家里的气氛压抑着。
阗育敏走进门,便不自觉收敛起表情,脱下大衣,边上阿姨帮忙挂起。
明明是周末聚餐日,他们这几个人倒都是安安静静的,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了,人却没齐。
阗仲麟对着阗育敏开口,语气还算和缓:“祁振广呢?说好来吃饭怎么又不见人?这周还忙工作?”
阗育敏嗓子有点哑,“他来了,在外面打电话。”
阗仲麟点头,又说:“新官上任叁把火,忙也是难免的,你要多体谅他。”
他话没说完全,阗育敏就开始咳嗽,阗资倒了杯水,阗育敏缓口气,刚要喝,却又咳起来。
祁振广在外头挂了电话,走进来。
他穿得低调,黑色羊绒翻领夹克,里头是白衬衫,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线条。
阗仲麟看见祁振广,脸上的表情终于和缓,他站起来迎他。阗仲麟和祁振广都高,两个人站在一起,便有些像是压抑的屏风。祁振广像阗仲麟,他面部线条比阗仲麟柔和些,说话做事也更圆滑和留有余地,有人说他是长袖扇舞。
席间,他们说的也是家常事。
阗仲麟看阗育敏只挑些清淡的菜吃,便问她:“刚才怎么咳那么厉害?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