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连一句母亲都不喊了?你爸还生你气呢,但也问了你一句,你喊他一句宋先生试试,看他不罚你。”
“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过,你爸爸这段时间已经很生气了,你不要还惹我们生气。”
“还有你那个什么什么工作室的,也别弄了,青平为这事儿忙许多天了,哪有自家人对上的。”
始终是极为关怀的语气,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宋知白站在屋檐下,途径的飞行器掀起一小道风,吹弯了两旁的树。
无形的隔膜挡在道路两旁,落在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空旷,他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
这一步,退到了宋知白第一次看到宋青平的那天,昏暗华丽的楼梯张着要吃人的大嘴,他听到了宋青平矫揉造作的哭啼,以及自己没能喊出声的那声妈。
梦境般
不真实的疼痛和纠缠之后(),护士阿姨的面孔夹杂在浑浑噩噩的片段里显得格外遥远?()_[((),室内总是把温度调试到最适合人类居住的范围,只有手背被针尖挑破的刺痛不厌其烦地昭示着病床上几个月的真实。
炽热的阳光落在肩上是一缕捉不住的凉,在某一瞬间。
宋知白终于退回为那个在父亲要求下选择金融专业的,因为一句最渺小的试探被拒绝和否认,一边微笑着忍泪,一边一笔一划改掉志愿的少年。
那少年在玻璃上倒映出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
宋母说了许多,宋知白没吭声,只在宋母问“你什么时候成这样了”的间隙里,回答说,“我一直是这样的。”
挂掉电话之前,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以后别再联系了。”
总共不过五分钟,通讯时长出乎意料地短,回去时沈宁杯子里的咖啡还剩一半,他问:“谁呀?”
宋知白说:“打错了。”
接下来再没受到打扰,不过半个小时,宋知白就把那几个方案项目研究透彻,他两口吃掉无人问津的糕点,“时间不早了。”
成年人之间的沟通讲究点到为止,沈宁伸了个懒腰,“明天见。”
再等连祁吃完那一桌子,宋知白回去后做了一宿的怪梦。
他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沉,漂浮在空气里面无表情地俯视自己的前半生,跟脚不沾地的神仙似的。
然后就给忽然靠在怀里的人给撞回人间。
几乎是连祁压下来的瞬间就睁开眼,他第一个想法是,在这种时候,家里有个活人感觉还不错的。
第一个是,连祁好重。
好重的连祁险些没跳起来,“我操。”